“怎么办,沉木?”
从地上起来的馨儿说,看着沉木,依然阴沉着脸,好像谁家死人了一般,其实只是看到了刚才的情景,心头有些不爽。
“你刚才怎么不还手?”沉木说,这才认真看着馨儿,好像刚才她说的话都是耳边风一般,根本没有听见,仿佛是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打不过他。”馨儿拍拍身上的泥土,泥土是有,但是拍不掉,因为馨儿整个身子都是湿的,而且刚才被陆怒拖着走,胳膊上已经磨破了皮,一些鲜血已经流了出来,不过不多而已。“拜拜了。”
“就算拜拜了,也不能这样让这小子好受的。”沉木说,上上下下打量了馨儿一番,最后注意到她的眼神,说:“你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子?”
“他不是小子。”馨儿瘪瘪嘴,似笑非笑,一张苦瓜脸,说:“别人已经结婚了,哪来的小子的说法?”
“结了婚也不能这么揍人的,”沉木说,话到半截,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的样子,最终还是主动说了,“你的样子好像很好欺负。”
“不呀!”馨儿甩了甩脖子,看着天空,依然一片纯天然的灰色,没有雨水落下来,但也没有阳光照耀下来的可能,只是一片呆滞的灰色,像死人的脸,又说:“别人已经结婚了,我还能拿别人怎么着?我也不是神,我也不是万能之人。”
“说得好像和我有多大关系似的。”沉木也笑了笑,似笑非笑,一张苦瓜脸。
“本来就和你没关系,说得好像和你有关系似的。”馨儿说,又看了一眼天空,还是那蒙蒙的灰色,看不到天光,只是一片灰度几乎没有变化的灰色,又说:“人都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可以让他不走。”沉木说,很坚定。
“我无能为力。”馨儿摇摇头,说。
“或许,当时的你,动动脑子,也可以的。没什么不可能的,是你不想,我看是这样的,是你不想。”沉木说:“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了解我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了解他,我知道他的脾气,我知道他的个性,我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才感觉没有办法了,所以才这样的。”馨儿说,摇了摇头,眼睛都不敢睁开,但没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只是看样子很难受。
“你可以挽留的。”
“不用。”
“当时你可以。”
“真的不用。”
“怪了!”沉木忽然双手一击,说:“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陆怒,这个已经结婚的人,这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你爱上了他?”
“怎么这么说?”馨儿被沉木的话给弄懵了,不知道他到底说什么的样子,语义很清楚,可馨儿就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要表达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都是纠结的,仿佛所有的肌肉都在配合馨儿说出这句话。
“你不爱他,怎么会对他这么仁慈?”沉木说,有些严肃,讲道理的样子。
“我不爱他,一样可以对他这么仁慈。”馨儿说,也挺严肃的样子,又说:“爱不爱一个人,和对一个人仁慈不仁慈有什么关系?”
“你从心底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希望你是这样想的。”沉木说,他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并没有立刻低下头来,仿佛在观察什么,可灰蒙蒙的,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突然会彗星到来的可能。
“看什么呢?”馨儿扯扯沉木的胳膊,让他注意到在眼前的这个人。
“灰色的天空。”沉木低下头来,说。
馨儿傻傻一笑,说:“我知道呀,灰色的天空,可你看得那么专注,我还以为你看什么呢,眼神怪怪的。”
“确实是灰色的天空。”沉木说,看着馨儿,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神,说:“你都到酒吧工作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嗯。”馨儿说,表情有点难堪了,不想说话的的样子,头都不自觉微微低下去,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抬起头来,说:“可惜陆怒已经走了。”
“他打算去哪里?”沉木问,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脸上的肌肉给人的感觉不知道沉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似的。
“不知道。”馨儿没有过脑子回答道,又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说:“或许出国。”
“去热带沙漠?”沉木说,鼻孔猛地出了一口气,说:“他这个样子,出什么国呀,能去外地就不错了,毕竟在这里都买了房子了。”
“反正还没有孩子。”馨儿说:“到其他城市生活,也是可以的,有了孩子就没这么方便了,看他自己,决定权在他自己手里,我无权参与。”
“或许你可以去送送他。”沉木说,依然面无表情。
“登上海轮的那一刻?”馨儿偏着脖子,说。
“他出国还要做轮船吗,飞机方便得多。”沉木说,瞬间反应过来,哑然一笑,说:“如果有私人直升飞机,更好。”
“火箭更好,可以去外太空。”馨儿说着看了沉木一眼,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傻到这种程度了,没见得呀。
“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座城市里,比较好。”沉木说:“毕竟已经住了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文化,甚至我觉得,他都习惯了这里的每一条马路,包括那些他没有去过的马路,他都习惯了。”
“可他不想见到我。”馨儿说着眼角有了泪水,赶紧揩干净。
而沉木装作没有看见,仿佛真的只是目不转睛看着馨儿,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角。
“但你想见到他呀。”沉木说,扯着脸笑笑,仿佛做鬼脸的样子。
“瞎说,才不想。”馨儿不好意思扭了扭头。
“明明就是想,还害羞了。”沉木说,“如果陆怒看到你此刻的表情,他一定会动容的,你的表情有情态美,看到了一定会动心的。”
“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馨儿说,很平静的样子,其实只是拼命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
“或许没有走呢?”沉木反问馨儿,有些严肃又有些嬉笑。
“不管走没走,他都走了。”馨儿说着,眼角的泪水又出来了,赶紧用手揩揩。
“哟!”沉木这一次不能再装没看见了,于是笑话她,“心上人跟人跑了,就伤心了,还流泪了,没人心疼是什么感觉呀,我可不知道。你流泪了,馨儿,这个我可知道。”
“眼睛不舒服。”馨儿说着几下子揩完了,说:“有沙子进去,迷糊了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沉木也是个淡定的人。
“沉木,我感觉有事情。”馨儿说,两个人磨磨蹭蹭僵持了好久以后,下定决心的馨儿说话了。
“什么事情?”沉木整个人惊了一下,人都站直了,仿佛被电了一般。
“我感觉确实有事情,我也不是傻子,不然也用不着这么啰啰嗦嗦的,跟你废话这么多了。”馨儿说,忍住了眼角的眼泪,说:“到底什么事儿?”
“和我有关系吗??”沉木这么反问馨儿。
“我知道和我关系重大。”馨儿说,吸了一下鼻涕,说:“也一定和钱光光有关吧。”
“对!”沉木点点头,说:“他可是酒吧里的重量级嘉宾,经理都对他畏惧几分,你居然跑去搞破坏,还是找他,不是找别人,为什么不找我呢?”
“我哪里看得上你?”馨儿傻傻一笑,这个时候除了傻笑,馨儿已经想不出任何可以的表情了,而面无表情是不行的,于是又说:“野息看得上你,你们很配。”
“我的事情,你少管。”沉木说,脸上一百个不开心,说:“我找你来,是有事的。”
“所以我问你什么事,我看出来了,你找我有事,所以我问你什么事。”馨儿心平气和地说,脸色也平静。
“就是钱光光的事情。”沉木说,也是心平气和地。
“怎么处置我?”馨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来直去。
“你说呢?”沉木说,故意放慢了说话的节奏,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不是老板。”馨儿说,很冷静,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我也不是。”沉木说,平静地。
“你不是什么?”馨儿也玩笑起来,答案明明知道,就差从沉木口中说出来,她和自己玩起了博弈。
“我不是老板。”沉木说,笑嘻嘻的。
“我也不是。”馨儿说,极其冷静。
“所以我找你来了。”沉木说,脸上是开朗的笑容。
“原来你早有安排。”馨儿说:“你是找到这里来的吧?”
“差不多吧。”
“一直是这样吗?”馨儿问,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问题。
“什么一直是这样?”沉木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
“什么话??”馨儿说。
沉木不做声,思索状。
“到底想说什么,你或者你们?”馨儿说,更加直截了当了。
“酒吧老板托我带个信儿,所有的员工也要求带个信儿,包括野息,也叫我给你带个信儿。”沉木说,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明白。
“也包括你?”馨儿说,声音格外的大,好歹没有引起天上雨水的滴落。
“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自己。”沉木说:“以后不要说认识我们彼此,酒吧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要说什么,在街上碰面了也不要打招呼,没有必要的事情,永远也不要说认识彼此。”
“以后?”馨儿仿佛只听懂了前面一点点。
“你被酒吧开除了,老板所有的公司或者营业场所,都不欢迎你去。工资会到时候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沉木说,说完转身就走了。
馨儿也知道,为什么派沉木来说这个事情,因为馨儿拿沉木根本没有办法,沉木练过格斗方面的技术,虽然年数不长,但馨儿这个身体条件和他打,就是以卵击石。
也好,谁稀罕谁呢。
还是一身的雨水,馨儿的心也已经碎,她向着回家的路朝前面追,整个她的世界已经破碎。自视甚高的她认为自己还有些完美,没想到命运之路一直向下仿佛撞了鬼,馨儿都不知道今夜哪里可以安睡。
第四十章 一男一女 最后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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