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梦里多次去过我的小学,不知道是这里上学的时间最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对这里的情感总是很特别。这是一个承载了我童年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的小学就在我们村子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要是跑的话也就十几分钟。
学校大门很简单,就是那种铁大门,上了蓝色的油漆。大门顶端用铁皮做的四方四正的板子,上面红色油漆写着“尚坐小学”。走进大门是一条宽阔的泥土马路通往我们的教室。泥土是夯实的,平时看着干干净净,不过一到下雨就很容易路滑。马路旁边种着老家那种随处可见的馒头花,颜色大致两种,一种玫红色的,一种白色的。这也是学校最靓丽的风景了。
顺着马路走到院子,有三排教室,马路正好对着的就是中间那排教室。在这里的屋檐下装了一个铃铛,最悦耳的声音就是手动拉着绳子敲响的下课铃声,这声音清脆悦耳,响彻整个安静的校园。
中间教室的前一排教室前面都是地,地里种着蔬菜,有时候也是籽瓜。还有三棵笔直的白杨树,上课偶尔发呆看着风儿摇曳着碧绿的树叶,都能感受那种凉爽和舒服,甚至一个恍惚都不知道是今夕何夕。
最后一排教室的院子里有一棵三个小朋友围起来才能抱住的大杏树。它的生长没有造型,下面的枝丫乱糟糟的延伸着。不过有两个树杈平行着,我们正好可以伸手就能够到,一下课就吊到枝丫翻跟头,这是很多同学们的爱好。所以那两个枝丫的树皮都被磨的很光滑。教室右侧有20几平米的白杨树林,树木应该种的年成不久,不是多么粗壮,总觉得它们像是营养不良似的,没前面那三棵杨树那样茂盛。夏天我们每天都要带西瓜上学,下午搞卫生的休息时间,我们都会拿出自己带的西瓜在小树林吃。小树林的后面的围墙有点高,不过,墙面上有一些坑坑洼洼,像是有人经常翻墙的痕迹。
这排教室后面都是地,地里种玉米或者洋芋,每年都不一样。每年春种秋收,夏天拔草,我们都参与其中。
教室的左侧也有一条马路,比刚进来的那条中路窄一些,也是土路。一头可以通往我们那个一圈200米的操场,一头通往围墙外面的厕所。
操场上再什么体育器材也没有,除了两个篮球架突兀的摆在那里。小学四年也没见过学校的篮球长什么样,不过那两个篮球架却也留下了很深刻的回忆。那个时候放学,总是喜欢和我的好朋友祁英像猴子一样,沿着篮球架上斜着的钢管爬到中间横着的钢管,然后坐在上面,看着学校操场三面包围的地里的庄稼,有时候还能看到谁的爸爸妈妈在地里干活。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在那个时候真的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另一头的厕所也有必要说说。我们的旱厕极其简陋,坑上搭的小木板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自从我的好朋友祁英一只腿掉进去以后,我就经常做那种自己也担惊受怕要掉下去的噩梦。
学校的围墙都是土墙,除了门面的那排墙粉刷了白色,别的都是土坯。我不知道我们上学的时候那个围墙有多少年寿命了,反正墙上到处是岁月沧桑留下来的缝隙还有大小不一的洞洞窟窿,特别是隔着厕所的那侧的墙。夏天蜜蜂苍蝇就在厕所那侧的墙壁飞舞,好不热闹。我们在下午搞卫生的时候,也喜欢去那里玩,拿着塑料罐抓土蜜蜂。
厕所后面,还有个水井。夏天特别是上完体育课,特别渴,往往是喝完自带的水还不知足,就跑去后面的井上,趴到碗口粗的水管上咕咚咕咚喝着冰凉的地下水,真的很解渴。
学校的校长是比我爸爸还要年长10来岁的男人,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穿着拖鞋在校园里踱来踱去。他曾给我们上过数学课,他是那个时候学校里最平易近人的老师了,不曾“虐待”过任何一个学习差的同学,他是那个时候我比较佩服和尊敬的人。记得四年级毕业典礼安排才艺表演,校长选拔人选,他说我唱的那首歌《朝花夕拾》挺好,让我唱,我胆子小的不敢登台,最后选了别人。五六年前听大爹讲过校长的晚年故事,很是凄凉,我还惋惜了很久。
最近一次去我们的学校还是七八年前了,那次回老家,迫不及待的想去学校看看。爸爸说,有什么可看的尼,已经变成雷三爷家的羊圈了,听到这个消息确实让人怅然若失。不过还是想过去搜寻一点小时候的记忆。来到大门口透过斑驳的大门孔映入眼帘的尽是萧条和冷清,还有遍地羊草料。它已经不再是我心中那个学校了。这里多年没有学生了,荒废的破学校,给附近的居民随意使用,在糟蹋中它已经不负当年的生命力了。
自此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因为我害怕如今这个破败不堪会干扰了心中那淳朴,干净,承载了我小时候无比纯情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