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巨石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如释重负。花艳霞吃了药，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何正武怕她看见自己伤心难过，也不敢凑近，巴巴儿地站在屋子门口，看着佣人们大碗小碟地把饭给她端进来，市面上什么新鲜什么好的都买来给她尝，又煲了养生的汤。她靠在床头摇摇头说哪里吃得了这些，他便远远地说他的目标是让她至少长十斤。
她见他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别站门口了，过堂风吹着该着凉了。”
“哦，那我先出去，你慢慢吃。”他尴尬地往后退着，眼睛还盯着她。
花艳霞叹口气，“进来吧，我也吃不完，一起吃点吧。”
佣人添了碗饭放在桌前，他扒了口白饭，“你先吃，你吃剩下不爱吃的我再来清理战场。”
接下来的日子，何正武真是绞尽脑汁怎么去讨她开心，一个大男人，以前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家里三个女人都是想尽办法讨好他，现在呢，沦落到要去问自己副官以前怎么追女朋友的。自然各种法子都笨拙地试了一遍，好在除了方世藩追她的那短短几个月之外，她半生以来也没有被人这样体贴心意无微不至过，所以虽然他笨拙，她半推半就接受下来，也渐渐品出一丝甜意。
命运是什么呢，命运大概就是不期而至。
两个月过去，何正武如愿地看到她的脸盈润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许她走远点，陪着她一起行山，或者去街市转转。她常常笑，他想，她笑起来真好看，为什么自己以前总要去气她，拿她寻开心，大概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个混蛋吧。这么想着，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她不再喊他“何长官”，叫名字觉得不礼貌，叫别的又实在叫不出口，就变成这样奇奇怪怪的“你”。
“我说了你别怪我。”
“那你说来听听。”
“我以前挺混的，有时候你对我的态度我看不顺眼，背地里就骂你蠢......”他没有底气地看她一眼，“尤其是那一回，你要我帮你救贺文......你那个视死如归英勇献身的样子，气得我......我有那么坏吗？”
花艳霞脸红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像个好人了......”
“至少......现在有一点点像吧？”何正武继续心虚着。
“嘉儿一直说你是好人。”
“那你呢？”
“我？......我暂且......相信女儿的话吧......”
“真的？！”何正武傻子似的笑起来抱住她，“嫁给我吧阿霞，我是认真的！我发誓！”
她扭扭身子，“在外头呢......那边有人过来了。”
他松开胳膊，然后抓紧她的手十指相扣，“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跟你说，我走之前给贺文留了一封信，说我喜欢你，要娶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让我在你儿子面前食言。”
“你算什么君子？”她扭过头去。
“好好好，我重新说。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你就让我做你的丈夫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