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华山,便不知何为险峻;见过华山,便不知何为壁立千仞;见过华山,便不知何为万尺悬壁。
风呼啸着,哪怕隔着缆车那厚厚的玻璃依旧清晰可闻。风击打着数块悬壁,不断地,不停地,不知疲倦地。
缆车慢慢向上升着,忽而又迅速向下滑行—翻过了一座山。一座寸木不生的高耸的岩壁,望着,缆车的钢索好似已垂直于地面。如此看来,先前的高山不过是堆小山坡罢了。
风声在这不知不觉中又响了不少。
是风,是高,是险,是华山,是西岳。
下了缆车,便随着指示牌向上爬,向最高峰—南峰爬。
我被风推着,被人流推着,被时间推着,被自己推着,向上走,向上爬。脚步越来越沉重,汗水越来越多,绿荫越来越少,阳光越来越明媚,南峰越来越近,台阶越来越陡。
路经小平台,驻足,回望。远方是一望无际的人群山,是无边无际的陡峻,我不禁想象,若深处这群山之底,或许才是真正的“若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可我并不憧憬山脚的密林丛生,我所向往的是山顶的“一览众山小”的无限风光。自此,便重整行装,向前走去。
与风,阳光,蓝天,白云同行。
登顶。
一座大理石的地标“南峰”挺然屹立于最高处,一座石制的“华山论剑”倚在其身旁。我站在那,向下,向远默望。
在无数书本图册上见过的西岳此时正完整地展现在我眼前,如此险峻,壮阔,是久居江南的我无法想象的。不比绵延的低矮江南丘陵隽美,却远比其雄美。此刻不仅仅是高峻的群山,更是无数锋利垂直的线条,该有如何笔锋才能绘出它的精髓骨韵。
具象,成了抽象。
壮阔,成了磅礴。
可愿一睹风光无限好。
却不知何为险峻。
青松孤零零地立着几许,千年如此。无数疤痕与欲凋仍青的针叶诉说着它所历经的风霜。
见过,便不知何为千年与梦。
峰顶的疾风拍打着我,金庸老先生的提笔在阳光下如此耀眼。
带着满怀的震撼,继续前行,向着长空栈道,西峰前行。
万丈悬崖,仅在咫尺之间。磅礴便愈加成了殊,也愈加让人惊叹,赞美,畏惧。这也仅在咫尺之间。
直到夕阳落晖照向峭壁,才意犹未尽地披着落霞与这西岳告别,华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