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他也不愿想太多，区区一个女子难道还能把他怎么……

“苍何，他是帝君吗？”凤九在后厨盛菜，显现剑身的苍何便围着她。听她问，剑身轻轻的点了点。

“太好了，帝君他真的还活着。苍何，我真开心。”她做了几道拿手的菜，带着甜美的笑容与苍何剑说道，这八万年来，苍何剑陪着她保护着她，她时常看着苍何剑就回忆在镇妖塔那会他手执苍何剑救她的英勇身影。苍何剑于她来说，已是最贴心的朋友。而就在厅中当她再次见他时，手上那杯果浆便失了手。

跨过门槛走进来的人，换去了青色的战盔，一身松闲的紫色长袍，明明刚刚还是一头黑发的他可现在却是银发垂腰。她怎能不痴怎能不呆。

遥遥走来的那人就是她的帝君，她爱入骨血的帝君。

“我这个样子很吓人吗？”他冷声问道，天生的银发总是被视为不祥，而上阵时也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对象，所以他出征四海都会用法术将银发隐去。

“不！很好，少阳君长的真好看。”她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小心的伸出手想去摸他的银发，却被他抓住手腕。

“为什么要哭。”他着实看不懂这个莫明出现的女子，她猛然间就泪如雨下，哭的让他竟然心都疼。

“你还是银发好看。”她含着泪又笑着回答。他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抬起手，用拇指为她拭去泪水，他不喜欢她的眼泪，他觉得她笑时好美。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能失态：“来，尝尝我做的可合你的味口。”

“你说你叫白凤九。”他坐下后问。

“是，你可以叫我九儿。”

“九儿！”他简单的重复道，又让她几乎崩溃，她等了八万年，终于又听到从他嘴中又唤出这二个字，虽然他不是她的帝君，虽然他根本还不认识他，可她依然感动到想哭。

“我们以前虽没见过，但我觉得你额间这抹花让我感到熟悉，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进入碧海苍灵，不过相信你一定是善类才会进来这里。如此，我便也信了你。”

“少阳君，放心！凤九对你来说只会是帮助，只会锦上添花。”她为他盛了了一碗甜汤，她记得在太晨宫时，他很喜欢她做的这种微甜的清爽浓汤。

他优雅的喝了一小口，淡淡的甜味一下子溢满的他的口腔，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凤九见状就知道自己做的口味是对的便又给他夹了一块莲藕，之前她知道他喜欢素食，便会做些莲藕呀，蘑菇之类的鲜美可口，又不会油腻。

他觉得自己十几万年来，都这一顿吃的这么舒爽，她好像特别了解他，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偏爱甜味的，她却像知道一样，每道菜都非常好吃。

“我能留在你身边吗？”凤九在他用完膳食后开门见山的问。她等了他八万年，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就是要跟着他，看着他。

他抬起眼，望去。她额间的凤尾花，还有手上的戒指都像再在吸入他的灵魂，他才见她第二面，但却像每看她一眼就像在脑海中要将她的倩影塞满。

“以后你就叫我少阳。”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凤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开心的跳起来。

混沌的天地，人、魔、妖，神、仙，翼突然发现，那个与父神携手共战的少阳君，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竟多了一位红衣少女，传闻那位少女美不胜收，手中一把利剑划破长空。而少阳君之前青盔黑色战无不胜，如今却是紫衣银发锐不可挡，二人一紫一红就像一张无人可敌的网，短短半年已经平息四海八荒将近八成的地方。

“嗯，好累！”凤九倒在软榻上，倦意浓浓的说完就睡着了。而他嘴角轻轻国上扬的将她横腰抱起，放上床榻为她盖上被子才离开。这次他们俩足足在外打了一个月的战才回到碧海苍灵，她的确是累坏了，不然她肯定会先问过他要不要吃东西，再睡的。以前征战他只觉得无论如何必须得赢，心中只有灭敌，而自从她跟着他之后，她好似火热的力量源不断的输给他需要的一切。有她的陪伴，无论是战场还是宿营，他都觉得内心满满的，就像一种说不清楚的安稳。

凤九东华

二十四

碧海苍灵是他最好休养生息的地方，只要打坐短短几个时辰，浑身的法力就能恢复到九成，等他感到浑身都是力量后便走出了寝宫。凤九这次对付一只水怪耗损了许多灵气，他有些不放心。

偌大的宫殿寂静安宁，黄色锦绸的帷幔上，朵朵凤尾花娇艳盛开，衬着床榻上人儿的脸颊更加粉嬾。

他静静的走到床边注视着她的目光忽地变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乌云似的长发顺着迎枕淌滑下来，散垂着如墨玉流瀑。眉色笼着似轻烟一般。密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淡淡阴影，纯白的丝锦下裸露出来的两只藕臂白嫩嫩，美得不可思议。他感到她气息轻缓平息，那抹玫瑰般的红唇微启着，仿佛等着他来吻醒。突然他伸出大手缓缓抚摸着她漂亮的小脸，他都忘记她来他身边已经多久，因为没有她的那些岁月都被他遗忘了，在他的脑海所有的所有都是有她的记忆。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能与她分开，他不愿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许他就是被她额间那朵凤尾花迷惑了，可他心甘情愿的被迷惑，天地都是他的，他什么都不怕，难道还怕爱上这个叫白凤九的女人吗？

“嗯……陛下……别闹九儿。”轻细的呻吟从那张粉润的红唇吐出。凤九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脸上有东西正搔弄着她、在她脸上游走，引起她阵阵轻颤。就像在凡间时皇帝爱抚她一般。

陛下，又是谁？他的眼里蓄起不满，他记得初见时她对着他眼泪迷离的叫着帝君，而这一刻她又梦喃着什么“陛下。”

他肯定她嘴里的这二个称呼都是属于男人，而且都是与她非常亲密的男人。只要想这一点，他就想发怒。她明明是他的，只能是他少阳君一个人的。

凤九迷蒙地掀开眼睫，眨了眨，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少阳。”她揉着眼睛慵懒的唤了一声，坐起身上。锦被顺着她的身子滑落，他微微垂眼便觉得自己浑身都火。她只穿着了一件白色的抹胸，如云披散的黑发、半露的雪白酥胸，看似滑腻得吹弹可破的凝脂。一瞬间，他全身都为她起了反应。

“你怎么啦？脸这么红。”她奇怪的问。

妖精！她一定是传说中天地间最媚惑人心的妖精？否则，又怎会有足以令人心魂迷惑的绝美姿容，又怎么能让他如石头般冰硬的心在瞬间为她疯狂。

凤九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吻了她！他的唇细细地舔吻着她，灵巧的舌依着她的唇形描摹着，留下一团火热和温润。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完全无法反应。她浑身紧绷，感到自己的心跳剧烈得近乎疼痛，而他的舌在她越来越重的喘息间探进她的温润，深深的吮吸着。她全身虚软，全靠着他的支撑才不至于瘫软。

“你到底是谁？九儿！”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结束这个让她快窒息的吻，轻轻地抚着她细细柔柔的秀发有些自我疑惑的问。

“我就是你的九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任何地方，我白凤九都是为了你为生，你生凤九便生，你死凤九也绝不独活。”她望着他的眼睛，这些话她那次误以为他会应劫时就说过，后面他真的应劫时却不给她说的机会，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按排好了，就是不让她知道他要离开她，而这一离开就足足八万年，为了与他重逢，为了与他比肩，她这八万年真的是没有白费。他凝视着她，她那双会说话般的水眸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她的表白如同盘石般硬生生的砸在他心里，这刹那间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是深情的望着对方。

微风轻拂，惊扰了庭院桃花，婆娑的枝条发出暗哑的声音，偶尔，几片花瓣飘落，也打破这份宁静。她从床上起身。他抬手将床边的粉色外衫给她披上。她实在是太妖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九儿，不如你在碧海多呆些日子，休养一下。”天下间未平定的地方也剩下不多，他现在也舍不得她总是跟他一起受苦受累。

“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她暗自发过誓重遇之后她一刻都不会与他分开，她与他寸步不离。

“我怕你受伤。”他轻声的解释，他对她的温柔是任何人都见不到的，他本就是个冰冰冷冷的性格，唯有对她，他就只想宠着就好。

“我很差吗？”她嘟着嘴抬起头反问，她明明很强呀，遇敌杀敌从未失过手。她都觉得这八万年的努力太值了，让她可以在这个以战止战的时候与他一同征战沙场，而她也终于见识到了那个她未曾见过的，在战场上威凛将所有敌手一一斩杀的他。

“不，你非常棒。只是……”他双手放在她腰上说：“我越来越舍不得让你跟我去受这份苦。九儿，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你却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如刚刚我就是想亲你，我对你越来越没有抵抗力。我在担心，你对我如此重要，会成为我的软肋。”

“我不会成为你的软肋的，少阳。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更会保护好你。相信我，我不要跟你分开。不要。”她撒娇的搂着他蹭，就似那次她去九重天不顾什么礼法，不管什么宫娥会看热闹，就是固执的抱着他。

他无奈的说：“好，好！不分开，不过不是你保护我，而是我一定会让你毫发无损，九儿，如果你有任何闪失，我不会再有理智。”

凤九心是一悸，当初在凡间他也是这般说着，一模一样，毫无改变。

所以，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就像凡间那时一样的爱着她宠着她，她感到自己幸福了。

“少阳，我们不要分开。永远都不要。”

“好，九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凤九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