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个月看完《百年孤独》之后,一直想说说魔幻现实主义。作为这部小说的标签之一,当我徜徉在对奥雷里亚诺、阿尔卡迪奥、蕾梅黛丝们的困惑时,脑海中一直徘徊着这六个字。
对这魔幻现实主义的初识,还得追溯到的大学时的选修课,那是一门堂堂爆满的网红选修课,老师是铁杆杨贵妃粉,他用自己的研究,借助古诗词串起杨贵妃的后半生,从马嵬驿脱险,到顺江而下流落日本,与沦为太上皇的唐明皇借诗词互述衷肠。有种超越时空的抽离感,就是那种明明身处现实世界,却被填充进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的感觉。
老师也是贾樟柯的铁杆粉,也是那段时间被他安利看了《三峡好人》,护士沈红的寻夫之路,落寞而惆怅,平淡而乏味,即使充盈着贾导制造的各种隐喻,也难以激扬一个大二学生的浅薄学识。直到一个UFO出现在沈红头顶的天空上,一闪而过,不寒而栗,那种震撼却是我从未经历过的。
这样一个长镜头,在我眼里,它不是图腾,它没有寓意,只是一个对遥远时空的表现手法的完美致敬。网上说,这是魔幻现实主义,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六个字。
所以,对魔幻现实主义的最初印象带有恐惧色彩的。这种恐惧不是《闪灵》里那种教科书式的战粟,也不是铃木光司所擅长的心理恐怖,而是带一点小孩子对万物皆有灵的夜晚的战战兢兢。
记得还很小的时候,有时候晚上住在奶奶家。奶奶家是那种邻水的江南民居,白墙黛瓦。不同于现在江南古镇里修缮一新的建筑,那是一种弥漫着后公社化时代的破败建筑。奶奶晚上会给我讲故事,只是都是些乡村怪谈,如水怪、巨兽、仙物。于是到了晚上,在我的世界里,墙上画的人在动,猫会说话,树在风中移动。
在有些人看来,魔幻现实主义只是南美洲的特产,离不开雨林、印第安人和强人政治的灵感源泉,即使与欧洲的超现实主义文学有密切的关系,两者也是各成一派的。这样看来,莫言、贾平凹等人写的东西,并不能归类到魔幻现实中去。
但是,在我看来连韩寒都带有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我是在看完《后会无期》之后有这样的感触的,整个路上的故事,亦真亦假,也许是真实发生的,时而又像是江河老师的=小说杜撰,不过江河老师终究是遇到了车祸,那胡生是怎么回到岛上的。之前的《一座城池》也是如此,逃离学校的不羁少年,最适合充当荒诞、扭曲的试验品。
马尔克斯、阿斯图里亚斯们的创作初衷,也许只是一种坚守乡土创作的故乡情结。广袤的南美大陆,流传着印第安人原始宗教观,万物皆有灵,而人死后也成为灵魂游荡于这片虚无缥缈,作为大陆征服者的白人们,却异化为政治强人与底层人民的强烈对抗,这样的不解风情的设定,真是奇异果、麋鹿一般的神奇存在。
而坚持乡土创作的莫言,为何不是魔幻现实主义呢?虽然很多人以为莫言是受了马尔克斯的影响,才创作了《红高粱》,但他曾说过在《红高粱》发表之后,才读了《百年孤独》。
我相信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人品。所以说,哪一片饱满的乡土风情不能创造自己的魔幻现实主义呢?这也解释了为何“马孔多”和“高密东北乡”会多次出现在马尔克斯和莫言的小说中。
作者难道不是在暗示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