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我也已經完全褪凈了好學生的所有特質。
快接近五一假期的時候,小Z突然決定要暫時結束昏天暗地無邊無盡的dota生活開始一段說走就走的旅行,他攀在架子床的梯子上,花了接近3局遊戲放棄了無數monster kill的機會饒有興趣地描述了這將會是一場怎樣刻骨銘心的經歷,拙劣語言和形容詞居然激起了我的興致,於是我們通宵遊戲了一晚之後決定上路。
或許正是這一次看起來倉促的上路改變了我後面對諸多事務的認知。
不知道要去哪裡,高鐵並沒有四通八達,我們坐上了去蘇州的大巴,試圖喚起曾經一次烏托邦式的班級旅行記憶,但是結果沒有那麼理想,我們無所事事地在觀前街溜達幾圈之後,吃了本不該是遊客選擇的肯德基,住進了專為旅客準備的破舊三星酒店,旅行陷入了無聊的漩渦。
09年迷笛第一次走出北京,在以販賣醋和金山寺而知名的鎮江搭起了一個主舞台和一個電子舞台。我作為一個遊戲少年,只在大一文學社時候零星聽過關於這個中國最早音樂節的幾個字眼,音樂、酒與姑娘。
我和小Z試圖擺脫這場娛樂性稀薄到窒息的蘇州之行,我們依靠在開往鎮江的短途列車的車廂連接處,小Z不到3支煙,火車就到站了。出租車一路滾起初夏的熱浪,所有的司機師傅都愛搭訕客人,不論男女美醜:搞搖滾的?聽說全國80%的流氓全都來我們鎮江了。時至今日,我仍舊聽到“流氓”這個詞的震動,不知道接下來會遇見什麼人,會看到什麼情景,自己會成為一個“流氓”嗎?
轟隆的音樂奔襲而至,入場的時候日近西山,恰好逢上春秋的表演,台下pogo的人群中間升騰起黃色的塵土,新近鋪就的斜坡草地上仰臥著男男與女女,好吧,情況在可控的範圍,沒人脅迫我做一些流氓的事就好,我和小Z蹲在舞台一側,既然對音樂沒興趣,不如喝一杯,再一杯……
左右,扭機,subs,痛仰……那個時候,痛仰還是剛從一個重型說唱樂隊轉型,《西湖》《安陽》深深吸引了我們,最後一曲《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天》,校長把燈拉成了藍色,高虎說了一句: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天,在鎮江,對嗎?突然,我像傾盡了少年,青年,中年與老年,青春凝結成了這一個點,飄動激蕩在那一天。小Z在涕淚交加中給爸爸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開始搖滾了,收到回信:要自重。
在音樂節留了三天,認識了很多好玩的朋友,校友Penny,已經遠嫁奧地利,做起了代購;認識了小7,在濟南依然倔強地跑場演出;認識了強哥,卸下吉他穿起西裝做了合格的白領;南京靠譜一群曾一起在泥巴迷笛打滾的死磕,腐朽,不喝半斤不能看演出的女青年小童,與老虎分分合合的小白……
我不得不工作
在大樓的一個角落
格子間的女孩
時間久了也很美
我會和她結婚
帶我去小城過年
忘了吧那搖滾樂
奔騰不復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