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兰花
两年前从单位的花盆中看吊兰长得特别漂亮,又恰恰分出了一簇,行长说,这点小东西回家用花盆一载,浇水就活,说罢,用剪刀把带着几片叶子一簇送给了我,我带回家用旧的灰陶花盆载上了,浇了一点水,就顺手放到北阳台洗手盆下,后来由于到北京工作再也没有管它。
去年夏天,妻整理阳台时,又重新把这盆花翻了出来,几片叶子已经有些发黄了,但根部还是有些许的绿色,妻说还没有完全死去,我诧异于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一年了,我及我的家人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它是怎样的心生怨恨又是怎样活下来的呢?洗手盆一点水也不漏,它就在这个角落里靠蹦出的几滴水活下来了!没有涓涓细流,没有雾气缭绕,更没有园丁的悉心照料,我甚至有一些心疼了。
不能再也不管它了,于是把它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挪了出来,重新又换了土,浇上水,把它捧到南阳台上,果不其然,它果真没有死,没有几天的功夫,嫩芽就长出来了,油光发亮的在太阳光下散发着它的活力,作为天地间的一个生命,它也可以扬帆起航了。只要给了它生命中生存的条件,它就一点也不辜负你的心意,拼命地展现出它的活力给你看,当晚上看书稍微累一些,在阳台端详它一会时它还五六片叶子,第二天早晨当我站在阳台伸懒腰时,却又看到了尖尖的新芽又窜了了出来,让你猝不及防。朱自清的春时从地下悄悄的来的,远远的看去却才能有稍许的微黄,而我的吊兰却大胆的在眼皮子底下生长,好像在怨恨我把它疏远的那一段时间,又好像怀着感激,感谢我重新又发现了它,无论怎样,我都对它越来越喜爱了,它不计前嫌的活出自我的精彩,完成上帝给与的使命,让自己的生命尽情的释放。
再后来我一直再外地工作又搬了新家,旧屋的东西都没有搬出来,回去的时间少了,妻子有些慵懒,回旧屋浇水修饰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幸好它已经长得大了,根系紧紧的裹住盆中的泥土,几天不浇水也无妨,记得有一次回家,看到土都已经有一些干裂了,最底下的叶片也有些黄了,更可惜的是长时间的缺水使它学会了自我保护,分蘖的少了很多,只有一支长长的花茎伸出花盆来,开着几朵小花。我想它若是人的话,一定会怨恨我的疏远,犹如宫廷深处宫女。我不忍心,把发黄的叶子用手一一去除,又培了一些新土,在花盆下反垫了一个旧的砂锅盖,这样我浇水以后,砂锅盖上也会灌满水,可以从花盆的根部和周围产生一些湿意。后来妻打电话来说,它在我们那个撂荒的家里竟然占据了阳台的一角,她想把它扔掉,省的碍事或者招一些小虫子。用手机拍照,微信传过来,满屏幕的绿色,一股欣喜从心底涌出,不知道是对它的爱恋,还是对老屋的不舍,坐下来细细端详这株花,我竟然发现它有些老了,下层的叶面宽厚而少了光泽,上层的叶面油光发亮却显得有些单薄,隐隐约约感到哪里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叮嘱妻子,千万别扔,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放了几天假,下车后约好妻子直接去老屋,一站上南阳台,真是满眼的绿色。扇面一般的占据了阳台的东南角,长长的花茎都垂到地面上来了,我想若是整天浇水的话,这里恐怕都是它的王国了。想起了小学学过的一篇关于榕树的课文《鸟的天堂》,那榕树铺天盖地一片成了鸟儿的乐园,这阳台的一角也会成为众多虫儿的乐园吧。妻子不认真修饰的原因恐怕也是担心于此呢!我们的私心压制了了它的梦想呢。花儿到这个家两年了,说实话对它亏心很多,而它却在两年中毫无怨言的生长着,很多根已经抱成了一团,些许已经挣扎出土面就如青萝卜头一般裸露着,这大概就是我们浇水不及时而它又负重太多的原因吧,下层的也因为长期不修理光泽几乎没有了,和秋日的茅草一般纤维的支撑都都达到了极限的程度,是该到了修整的时候了。可我怎舍得拿起剪刀呢?两年来在我不管不问的情况下,它是费了多大的努力,克服了多少阻力才长大如此,繁衍了这么多的子孙呢?假如它是人的话,一定会求饶吗?也会如被宰的的羔羊一样流泪吗?亲爱的吊篮,请谅解我吧!我想把你搬到新家,你就要受一下委屈瘦瘦身吧!我能感受到它的疼痛!
整理完之后的吊篮被我剪去了老枝老叶,甚至铲去了部分老根,留下了今年刚冒出的三五只茎叶,亭亭玉立的站在花盆的中央,那样的洒脱于自然,就如被打扮好出嫁的姑娘,站在自家的门口那样的不舍与羞涩。我没有立即把吊兰移植到新买的瓷花盆之中,而把把老枝老叶和它的子孙们继续待在这阳台的一角作一番离别,一番叮嘱几番呜咽,在这明亮的月光下都倾诉出来吧。
几天以后,我把吊兰移植到新的瓷盆之中带到了新家,放到了南阳台的东南角,告诉女儿以后放学后要记得浇水,把另外一些新的花茎插进蓄满了水的几个瓶子中放在几个窗台上,让吊兰的绿色荡漾在新的世界中。
过了一段时间,我办公桌上也新绿多了一小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