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一个小故事。
我们的高中在县郊山下,当年读高中的时候,租住在外面民房里的老纪常向我抱怨,说半夜的时候,他屋外的荒地上经常有人吹唢呐,吵得他睡不好。
老纪租住的大杂院,里面有十几个小屋子,住的都是高中生、复读生。我那时候经常去他院里蹭饭,和他同院子的几个同学也比较熟悉。
有一次,我问住在老纪隔壁的同学说:你们院子外面半夜有人吹唢呐吗?
那同学摇着头说:老纪老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过,我想他可能是用功过度有点神经衰弱了吧!
我一想也是,就劝老纪用功的时候也注意休息,不要竭泽而渔。
老纪对我说:我就说我说了也没人信,我确实经常听到院外的荒地上有人半夜吹唢呐,那声音虽然细弱,但是清清楚楚,能钻进我脑子里。你看看我,有神经衰弱的样子吗?那唢呐的旋律,我都能给你哼出几段!
我将信将疑。
老纪说:要不,那天学校放假了,你出来和我一起住,我们半夜先不睡,你听一听就知道了。
我觉得好玩,也好奇,就答应了。
有一次月休,放一天半假,当晚我没有回家,就住在了老纪的小屋里。
那天同院子住的同学基本上都回家捎干粮去了,入夜后,天突然下起了雨,整个院子黑灯瞎火,很冷清。
我和老纪吃了饭,就趴在他的小桌上看书聊天,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实在困得受不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被老纪给摇醒了,他一脸紧张,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听,院外又有人吹唢呐了!
我屏住呼吸,认认真真倾听了一会,虽然有雨声干扰,但我还是听到一缕非常柔细的唢呐声从院外的荒地里传来。
我看了看老纪桌上的小闹钟,时间是午夜一点二十分。
我和老纪对视了一眼,我们都不说话,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楚。那唢呐声越来越明晰,吹奏的曲子一波三折,愁肠百结。
院子的外面就是山,山下的荒地上有不少坟地,有些坟地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人惦记了。
你说,谁会半夜跑到这样的地方去吹唢呐?何况还下着雨!何况那时候还是深秋,西北的半夜已经很冷了!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兴看看恐怖片讲讲鬼故事,我和老纪当时听到这么诡异的声音,确实有点害怕。
我两又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那唢呐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过总是绵延不断。
在这深秋的雨夜里,我和老纪谁也没有勇气走出院子到山下的荒地里去一探究竟,最后,我两熄灭台灯挤在了他的小床上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我和老纪探讨,为什么在他的房间半夜就能听到唢呐声,而别人却听不到。
我猜测的第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没有老纪用功,睡得比他早,等院子外面唢呐声响起的时候,别人早就睡熟了。老纪摇摇头说:这院子里还有比我更用功的人,有的人每天晚上做题看书都到一点多,但是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外面的唢呐声。
我想了想说:我曾经在一本风水书上看到过,说居所的方位不同,可能感知的东西就不同,你说会不会是你这个房子的位置有问题?
老纪瞪着迷茫的双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校内的宿舍修葺完毕,老纪就搬回学校住了。那大杂院院外诡异的午夜唢呐声,我们逐渐也就忘了。
多年后,老纪有一回神神秘秘给我打电话说:叶师,你还记得高中时候我住的那院子吗?
我说:当然记得啊,咱两半夜在那听唢呐呢!现在想想都吓人。
老纪说:棚户区改造,那院子拆了,那院子附近,就在我住的小屋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古墓,墓主人好像是个唢呐爱好者,里面陪葬了几十把各种唢呐,还有三四个陪葬的尸骨,不知道是不是吹唢呐的乐师。
我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纪说:嗨,炮子你还记得吧,他毕业后一直在县城工作,这个棚户区改造的工程,就是他的。
看我半天不回话,老纪又说:那古墓,已经被保护起来了,我当年也给炮子常说我听到院外半夜有人吹唢呐,他挖出这个古墓后,就专门给我打电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