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县城里一家普通的旅店,我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搜寻有关于本地区的论坛或者新闻报道,当然和别人不同的是,我并非是为了寻找不为人知的美食,而是想更多地了解当地的民俗或者传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会成为我明天的拜访目标。
在多如牛毛的咨询中,我在论坛里注意到了一个贴子,介绍了在当地盛行的一种“仪式”——为新生儿祈福。
我仔细阅读了贴子的内容,这并非是宗教意义上的洗礼,而更像是某种地方风俗,大致是将婴儿放入澡盆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然后放入到一个湖中,随后向湖里倒入祭品,祈求湖中的神灵保佑孩子的未来。
虽说为婴儿祈祷的习俗每个地方都会有,形式也是不经相同的,但像这样带有明显的地方特色的仪式,倒是很合我的胃口。另外让我有些遗憾的是,大概发贴的人对于仪式的了解,大概也只是从长辈那边听来的,所以内容不是很详细,再加上发贴的时间是在几年前,像和他取得联系几乎不可能了。
因此我就把那座据说有神灵居住的湖,作为了我明天探寻的目的地,在搜寻了具体位置之后,便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出发,幸好距离不算太远,上午便抵达了湖边。湖面并不算太大,但很平静,就像是一面镶嵌在山坡上的镜子。我注意到此时已经有一拨人在湖边忙碌着什么,看见人群中有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孩子,便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目的——我的运气真好,能亲眼目睹当地的仪式。
干得最热火朝天的,都是衣着朴素的当地人,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辈。而孩子的父母,显然并不热衷这类活动,只是抱着“只要父母开心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的心态,来这里郊游的。
只见他们将孩子放入一个有些年代的木盆里,在木盆的一端系着绳子,木盆被放入湖面,轻轻一推,便缓慢地飘向了湖中央。这时老人们又拿出很多纸船散入湖中,有的刚下水便翻船了,有的行驶了一小段距离便完全湿透,很快整个船队全军覆没。
这时候突然刮过一阵风,在湖面掀起了波澜,同时也将装着孩子的木盆送回到了岸边,恰好是他入水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众人所期盼的福兆,连原本无所谓的年轻夫妇也变得喜笑颜开了。一大家子欢笑着收拾好东西,下山去了,为了不去打扰别人享受这幸福的时光,我忍住了前去请教的冲动。
在湖的四周转了转,偶遇了一位在田里干农活的老太太,上前与之攀谈,在了解到我的来意之后,老太太欣然同意给我讲故事。
关于湖上仪式的起源,得追叙到几百年前去了,那时候这个湖即是人们的生活用水取水池,也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自然不小心落入湖中的意外偶有发生。
奇怪的是,湖水明明不算大,但每当有孩子落水后,无论水性再好的人,无论花再多的时间,也无法从湖里找到任何踪影,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一个传说,在湖里居住着一条正在修仙的蛇,凡是落入水中的小孩,都被它视作祭品吃掉了。
后来,有一个地主的孩子也不幸落水,大家虽然也在帮忙救人,但因为关于蛇仙的传说深入人心,所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而地主老爷爱子心切,带着大量的钱财来到湖边,毫不犹豫地全部倒入湖中,并且在湖边一边跪拜一边求蛇仙把儿子还给自己。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有人发现了趴在湖边睡得正香的地主儿子,据说在孩子身上还有着被巨蟒缠绕过的痕迹。这孩子对于掉入湖中的事完全不记得了,也毫发未伤,地主便没有再深究。后来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在财运方面似乎特别地顺,在原本的家财基础上,发展成了一方富豪。
大家都说,这是因为当年地主不惜将金银财宝作为祭品献给蛇仙,才给孩子求得了财运。这事被传开之后,大家都将这里作为给孩子祈福的神湖,自然不会故意将孩子扔进湖里,便改为把孩子放入木盆,飘进湖里,有希望孩子升官的,便将书作为祭品;有希望孩子发财的,便将金银作为祭品;有希望孩子健康的,便将猪羊作为祭品。到了现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祭品的形式改成了在纸上写下对孩子的祝福,再折成纸船放入湖中。
“那么,这湖中的蛇仙去哪里了呢?”我问道。
“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蛇仙救了孩子一命,又保佑一方水土,得到了修为成了真正的神仙;有人说蛇仙不忍弃众人的祈愿不顾,继续在居住在湖中;有人说蛇仙贪图人们的祭品,放弃了修行,最后法力尽失变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