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店小二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桌子,擦布往肩上一甩,笑容可掬的对着门口的客人高喊一声,客官,您里边请。
客官,您是看戏还是吃饭?小二弓着腰问道。
客官没有急着回答,抬头慢慢环视了一圈,正值正午的点,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角落的两张桌子上有人正在吃饭外,其他但凡有人坐的桌上都是空的。至于看戏,戏台子都没有怎么看戏?
先前吃过了。客官回答道。
那您就是要看戏了。小二连忙说到。
现在正值正午,外面烈头实在是大,我还要赶路,先上壶清茶吧。客官说到。
哎呦,这可不行。小二拍了下大腿,直起腰来慢声慢语的说道,咱这馆子虽说不大,可规矩还是有的,您既然不是来吃饭那就是来看戏的,可没空休息这么一说。
那些桌子上的人可也没都在吃饭。客官指向离他不远处的一群人。
他们可都在看戏呢。小二话语刚落,就见两三双眼便注视了过来。客官被盯着实在不自在,那便先看会戏休息下吧。
得嘞,好戏一场。小二吆喝着走向了内堂。留下十分困惑的客官,没有戏台子怎么看戏呢?赶了几天的路,想找个地方落落脚,正好看见市街上这家没有牌匾的店,想着要壶清茶顺便与店小二一唠,谁知疑问没问出,莫名其妙的看上了戏。得,既看戏那便看吧,看完再问也不迟。
正在客官准备疑问店小二这戏何时开场时,门口进来了一老妇人,身穿一件红色的破布衣,右手拄着一破木头拐杖,左臂弯上挂着一布袋。虽说不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但那一身红色衣裳但也绝对是这小馆子乍眼的存在。
小二闻声从内堂冲了出来,笑容在脸上闪了闪,听闻妇人是来吃饭的,拿着银子便去了内堂,一会功夫一碗羊肩肉便上了桌。老妇人双手在桌上摸索着,找到放在竹筒里的筷子,却怎么也挑不起饭菜。那是一碗完全没有热气的饭,难以挑动,更别提下咽。既然筷子是用不了了,那便只能用手了。
客官怒气冲冲的叫来店小二,市井小馆,不求山珍海味,但求童叟无欺。
客官,您这是说哪的话。一切都是规矩,如实在看不下,可以另付了钱我再上碗热的便是。小二懒洋洋说到。再说了,人老妇人都没说什么,您跟着操那门在心啊,哎呦喂,这年头,大爷门都忒不好伺候了,您且好生看戏吧。
小二,看戏!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得嘞,您请好着。小二忙颠颠的跑开了。
回头看去,老妇人早已离开。
待客官踏出门店,街井已落入了余晖之中,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似比正午热闹百倍。三两孩童玩耍着跑过眼前,不远处一家买米糕的小夫妻正忙着摆摊,热气伴着香气随风而来,肚子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想起自己正从一家小餐馆出来,尴尬的挠挠头赶紧离开。
走出热闹的市街,客官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想自己一下午的时间,再想起那家没有牌匾的店,以及始终没有问出的疑问,客官心中疯狂摇头,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去了。
街井已完全进入了黑夜,一切都在烟火中,看戏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