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对我说过:最深的孤独是你明知道自己的渴望却不得不对它装聋作哑。无法验证这句话的真与假,因为每个人的心中有着不同的孤独。就好比一千个人心中有一个人哈姆雷特一样,孤独,亦是如此。
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天气正阴,偶有雷声,不算大,不知道有没有下雨。我正坐在椅子上,想着若是下雨我是否会显得手足无措。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刚刚在教室上自习,一个人。突然听见外面打雷,于是很没骨气地收拾好东西回了宿舍。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去吃。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没用,才会如此的害怕这雷雨天气。
是的,我害怕。
害怕的缘由我说不清也无从说起,许是因为一个人,许是因为出门碰巧没有带伞,也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留下来的毛病。总之,我承认,我害怕。
我天生胆子小,从小惧怕这下雨天气,狂风大作,雷声轰隆,连睡觉都不得安稳,须得父母帮忙捂着耳朵才敢入睡。后来那些一人成眠的夜里,每逢这样的天气,我都只能自己死死的捂着耳朵,久久不能入眠。原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我一直引以为耻的恐惧感会逐渐消失。可现在看来,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原来我已经20岁却仍旧没有勇气独自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也许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孤独。如同我出了教室准备回去的时候面对眼前的不同路径却迷茫的不知要选择哪一条才好。来路已经忘记,归处又该如何到达?
我承认这些年来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无力感,无论我身边是否有人在,无论她们是否会柔声细语的安慰我,甚至紧紧握住我的手,都不足以对抗我心里的孤独感。于我而言,孤独从来不是因为缺少陪伴。这些年来结识的朋友从来不少,同学、老师,甚至街头小混混,只要我想发展的,都会是我的朋友。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弥补我心里的空洞。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进入我的心。
面对这无所适从的情况,我甚至不止一次地很没出息地想过,如果谈一场恋爱,在此刻把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胸前,是不是就可以减轻这种感觉?很遗憾,答案是我至今没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即便有,大概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我的孤独,与生俱来。
一个被巨大的孤独感笼罩和包围的人,怎有资格希望寻觅解脱。因为无法燃烧自己回应别,也因为习惯了这种植入骨髓的寂寞,所以亦不指望可以寻得一丝光亮来照亮前路,温暖生命。
我们渴求光亮,却也,惧怕光亮,深深地。
听起来好像很可笑的样子,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这巨大的孤独的来源是什么。作为家里的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也许正因为如此,才长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讲过一个精神病人因为老是做同一个关于世界毁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故事,因为只有一个人生存,所以不只是害怕,更多的是内心的孤独和无奈。我想,这种感觉,我了解。
我不愿承认我讨厌今时今日的自己,不止一个人说过我的矫情于是我也开始这样认为:所有的文艺都是矫情。可是照这样说来,那些以文字为生的人已经矫情的无可救药了。可偏偏我对这样的生活向往的要命。因为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有梦想的普通人罢了。企图凭借自己的矫情温暖自己,从身体到灵魂,一处都不能少。
时至今日,我已知晓,很多情绪无法轻易改变,年少的我们太会伪装,善于掩饰自己的心事,受了伤也不愿意将伤口示人,总是习惯在自己的倔强中兀自坚强。这是年少的轻狂,也是我们不肯卸下的面具。因这面具有一个神圣的名字叫做:骄傲。
若是文字是毒,那我想,我已毒入骨髓,病入膏肓,即使,最后不治而亡。我不是不再矫情,只是不再轻易的把他说与人听。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的矫情,但也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他。
有些人,并不值得。
许我一人孤独,无需谁懂。我很喜欢的一个作者说:冷脸之人,都曾有过一颗热烈的心,只是或被这人世风霜冷透了热情,或被这世事沧桑石化了希望,才至而今这般冷漠无感。
我知道,我的骨子里,生长着不死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