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年纪最美好,也最相思。
阿珍是班上最小的姑娘,这个从小在梅州长大的小姑娘一直都很乖。成绩好的不得了,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小学还跳过级,所以她总是年级里最小的孩子,也一直被老师和同学关照的很好。
她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只身去了北方。城市和她读书的小镇很不一样,这里人多,没了特别关照她的老师,也没了能说悄悄话的闺蜜,她似乎比以前更内向了。
阿珍没敢去参加那些校园里形形色色的社团和活动,她还是克服不了爱躲的毛病,一有陌生人靠近,她就会不自觉地退后好几步。如果说这个毛病随着和对方的熟络就能慢慢不治而愈的话,那还不算大问题,真正让阿珍觉得自己有社交障碍的,还是因为她有爱脸红的毛病。
年纪长了,但这个小毛病从来没变过。从小学开始,她只要一和男生讲话就会脸红,如果有人开她的玩笑,更是会红到耳根。班上的男生因此很喜欢逗她,可阿珍心里却是讨厌死这些人了。
但这并不妨碍阿珍憧憬爱情。她和闺蜜一样,喜欢看青春纯爱小说,也喜欢看偶像剧,更喜欢故事里将女主照顾的很好的温柔男二。可是她身边围绕的总是那些让她觉得无比幼稚的小男生。小学是那个会扔蚯蚓到她桌子里,然后帮她揪出来的同桌;初中是那个喜欢在后面扯她头发,借她笔记的后排第二名;高中则是那个无时不刻都在特意表现自己卓越领导力的班长。
他们多幼稚啊,用各种奇怪且不讨喜的方式表现着自以为是的优点,可偏偏这些特点都不是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男生比她弱,成绩比她差,也不喜欢他们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更不喜欢他们成为小班委以后的趾高气昂。她喜欢的是书里面那个安安静静,会弹钢琴会写诗,会用45度角仰望天空的忧郁少年。
大一入学的夏天,她终于见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本校研一的学生,据说深受教授的喜爱,想让他留校,所以常常带着他当助手来给本科生讲课。教授讲课的时候喜欢走下来和学生们互动,而他则会规规矩矩地留在电脑前,帮教授一页一页地翻着课件,调取着上课用的资料。
他喜欢穿纯色的衬衫,或者灰色的Polo衫,一条合身的长裤,裤腿刚好能够盖住鞋面,不会拖地也不会显得局促。然后外罩一件白大褂,看上去好像刚刚从实验室里出来一样。他的手指纤长,帮着教授发学习资料的时候,阿珍看到了他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指甲,以及漂亮的月牙。
真正让阿珍心动的是她在学校贴吧上翻到的一个视频,视频里只有学长一个人,在聚光灯下弹着吉他轻声唱着情歌。学长的声音极有磁性,带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穿透力,在第一次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让阿珍的耳朵念念不忘了。听他唱歌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于是,阿珍开始在各种渠道搜索学长的影像,仿佛这样能够和他靠的近一些。
大二,教授教的那门课结束了,阿珍没办法每周都能见到他了。不过她听说了他们常去的实验室,于是就常常在同栋楼的一楼教室里自习,每次都会选靠窗的座位。早早到教室不仅是为了占座位,更是为了能够比他更早来,这样她就能在他进实验楼的时候,远远地看他了。
大三,阿珍换了宿舍,她惊喜的发现他们宿舍的阳台正对着他的宿舍,她住二楼,而他在三楼。
研三面临毕业,他比往常更忙了一些,常常跟着教授出去跑项目,回到宿舍都很晚了。阿珍就改了以前吃完晚饭就去刷牙的习惯,总是等到看到他的窗口开了灯,才跑到阳台上洗漱,一边刷着牙,一边盯着他的窗口傻乐。
等看到窗口发出的灯光有人影走过的痕迹以后,她就会心满意足地爬上自己的床睡觉。
她隐藏了自己的心事整整三年,不动声色,她觉得她还会继续隐藏下去。可是天慢慢变冷了,阿珍也不怎么往窗外看了。
原因无他,雾霾太严重了,她现在从窗口望出去去也看不到他究竟有没有亮灯。
阿珍心情有些抑郁,重重拉上了窗帘,然后翻出了课本。据说他还会继续读博,跟着教授继续做手头上还没做完的项目。所以她也下定决心要想考研,也想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学习,做同一个项目。
因为突如其来的雾霾,阿珍只好将单相思这件小事继续深藏,然后一边听着他的音频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重点,继续做着她的年级第一。
——DAY 23
2016年12月15日21点58分,亲爱的你,晚安。
不夜候|No.36
越夜越清醒
越夜越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