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影《海鸥食堂》讲述一个日本女人幸惠在芬兰开日式餐馆的故事,有一天,一个奇怪的男人光顾,告诉幸惠他可以把咖啡做得更好喝。他教幸惠在泡咖啡之前念一句咒语,于是,咖啡真的变得好喝了。
这句咒语叫作Kopi Luwak,中文叫作“猫屎咖啡”。猫屎咖啡的产生原理是,印尼、菲律宾等地有那么一种椰子猫(又叫麝香猫),只挑最好的咖啡果吃,由于消化不了咖啡果核(也就是咖啡豆),不得不将其统统排泄出来,这些咖啡豆在椰子猫胃里经历一番发酵,去除了酸味,口味变得柔和。至于谁是第一个尝试这种咖啡的勇士已经无法考证,据说是当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印尼种植咖啡,但不允许当地人饮用,人们不得已只好回收椰子猫的粪便。而如今,由于产量极低,这种咖啡已经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品种,主要被最富有的国家消费,因此它不仅仅出现在日本电影里,杰克·尼克尔森和摩根·弗里曼主演的美国电影《遗愿清单》(The Bucket List)中也曾两度提及它。
于是中国出现这种咖啡也不足为奇。先出现的一家名叫“麝香猫咖啡”(Musk Cat Cafe),无论中文或是英文名都没有跟“屎”联系上,完全没能突出亮点。一家后来者吸取教训,直接起名为“猫屎咖啡”,其英文名Kafelaku也是东帝汶当地对于猫屎咖啡的称呼。
猫屎咖啡价格高昂,位于其产地的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于搜集野生椰子猫的粪便。他们把椰子猫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不停喂它们咖啡果,好让它们一直“生产”咖啡豆。也有些人以次充好,把那些被椰子猫吐出来或是蝙蝠咬过的咖啡豆粘在一起,假装是被椰子猫拉出来的。于是这个行业也慢慢有了鉴赏专家,据说有一位印尼专业人士,任何假冒猫屎咖啡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准确地说,他的舌头。按照他的说法,真正的猫屎咖啡豆都丧失了甜度,并增加了一丝粗糙,是真是假,他一舔便知。尽管有这样的专家在,全世界每年卖出的猫屎咖啡还是50倍于其总产量。
猫屎咖啡真的那么好喝吗?根据美国人的研究,在盲测的情况下,大多数人并不觉得它有多好喝,觉得好喝的往往是那些知道这杯咖啡花费几何的人们,因而有人说,好喝也许只是心理作用。能产生这种心理作用已经很不错了,起码在中国,这一新品咖啡还需要克服人们另一个心理障碍。就像龙猫属于鼠科一样,椰子猫跟猫也攀不上什么亲戚,而更像是黄鼬的远亲。椰子猫的俗名更是大名鼎鼎,起码广东人应该很熟悉——果子狸,拜猫屎咖啡所赐,如今印尼人已经不大舍得吃这种动物了。
花两百多块买一杯咖啡,最终要面临的可能还是商家的诚信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挺让人感到两难的——你怎么保证享用的真的是果子狸的粪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