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叁——晚安

我说后会无期,你说老死不相往来。

事实上,这最后一句“老死不相往来”是在孙小姐的手机上看到的。白底黑字,吴先生惯用的繁体。气愤比委屈浓烈,好吧,好的吧。

从地图上看我们的距离不足五厘米,实际距离

不超过十五公里。若要不再见,这个城市不大,可能冤家路窄,哪天就巧遇了;这个城市也不小,可能再也不会见,概率也是极大的。

孙小姐今天过来,临近宿舍要关门的点了,说要上楼来看看。想着今晚又是可以一起睡的,连杨都调侃我们要说“秘密”了。大家的状态都不错,比起前些天,看起来,是的。

是有预判的,为着当下这种结过。形式不同罢了。不以这种方式结束,就是以那种方式结束,总之,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不会是个好结果。当局者迷得黑白颠倒,是非不分,退出来,门儿清。

佛家说,棒喝!年龄带给人的好处是,年长着看年幼者,透明得想水晶吧,一丝一毫都藏不住,或喜或忧都只是睡一觉就忘的事,还能顺带做个甜美的梦。如此,我到希望年长几岁,来对付这扰人的困境。

忙起来。孙小姐说,让自己忙起来。忙呀,脑袋里塞得满满的,胃里塞得满满的,眼睛所及之处都是满满的。眼不见,于是心不念。孙小姐还是笑,还是一笑就五官舒展开来,极富感染力。大概真正的感同身受,那笑容坚强得坚硬起来,像镜面,却是一碰就要碎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她轻轻拉了我的衣袖一角,“周六吧。周六就可以一起睡了。”听到这话,又要流下泪来,到底我比她幸运——担着这样大的责任,不能有软弱,不能带情绪,为着短暂的陪伴都要小心翼翼。

这时的情景很像2013年。不同的是,13年不想要陪伴,嫌麻烦,身边每个谁都不缺,心安且依赖;现在,也不想要陪伴,因为害怕,害怕有了依赖又要云淡风轻地放手。时光又对长大的人不公了,小孩子才问为什么,小孩子才要求有一套完整的逻辑来解释开始和结束。大人们哪,都是挥一挥衣袖,一别两宽,哪管你是否欢喜。

如果要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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