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蝇，哼哼唧唧的飞进了办公室，这里停停哪里看看，搓搓小手揉揉眼睛，忙忙碌碌的。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想跟踪它。看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天天的飞来飞去，都干些什么，有没有家人组织，在编还是江湖，是不是在工作时间瞎逛。

早年看一部纪录片，里面有猴子，吃饱了就是嬉戏 游戏。艺术的起源，有一种就说，是源于游戏，苍蝇有没有？猫猫狗狗都有游戏的，猫猫会飞檐走壁，空中借力翻滚，抓小鸟，抓老鼠，不为吃，就是玩。

有一天，在天台上，我看见我家的小白猫，在对面人家的天台上和一对灰喜鹊打架。我很着急，跑去帮它，结果，灰喜鹊一见我，都飞走了。猫猫怅然若失，望着天空。我抱它回家，它蹬我 挣扎着不愿回来。我带它来到我家的天台，它哇哇的叫着，藏起来。

以前上班的路，有十几里，只能坐公交车。现在上班的路，有七八里，走着就可以到。

冬天的六点钟，伸手不见五指，路灯却早早就黑了。我买了两盏充电的大灯泡，给猫仔一只。

按照我的想法是，我们一人一个，假装机动车。这样，在没有人行道，或者人行道上不能走的时候，比较安全。结果呢，她觉得这样很傻，就放弃了。好在，走着走着，天慢慢的有点光了。从能看见远处群山黑黢黢的体积，慢慢的到能看见颜色。现在五月中，走着就晒到太阳了，路上的人也多了。

这条上班路，有时风有时雨，有时恶狗当道风雨交加。

有一阵子，猫仔病了，我一个人，黑漆漆的路不敢走，就骑自行车。把大灯泡挂在车把上，结果，路没有照亮多少，却照的我眼睛受不了，看前路更黑更暗。

还有一阵子猫仔开车，我天天搭车去。以前和弟弟或者哥哥出门，我坐在旁边，不停的说东说西，结果有好几次，都下错了高速或者跑到其他地方，还有闯红灯。现在，猫仔开车，我都不敢说话，有时候忘了，说两句，突然又想起来，闭上嘴巴， 默念380 260 650 ，这是我的医疗数字。念什么都行，可以心神守一。从我开始练习这个，就觉得自己变笨了，上课的时候，就把一说成一，不敢说其他，联系的思线断了。

我有两只猫，一只狸猫，一只白猫。狸猫比较多话，我一句，它一句，能说好半天。可是，我听不懂，它有没有听懂我说的，就不知道了。

我小时候，外婆讲故事，说，公冶长能听懂鸟语，他的学生抓住了一只麻雀放在抽屉里，鸟在里面不停的控诉，被公冶长知道了。我好生羡慕。要是我能听懂猫的话，就叫它带我出去玩，打群架，哈哈哈哈哈哈。也不行，这只叫“黑手”的狸猫是个胆小鬼，活动范围就是院子和房间，只有不会伤害它的人和动物，它才过去打几下。所以，它是不会出去流浪的。只吃猫粮和罐头。我在天台上养的一只虎斑狗，倒是天天想出去，可是它也是个胆小鬼。它的胆小表现在，陌生人来先咬一口，先下口保护自己。为此，我陪了不少钱。所以，就叫它住在天台上了。名字叫“小耳朵”，可能是孤单吧，一只苍蝇来了，都要叫它打下来。我去看它的时候，常常就会见到，它在和一只奄奄一息的壁虎玩。它也不去流浪，只是想出去看看，总能回到家。

理论上讲，狗离开了主人和家门，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可是有一天，我和猫仔穿街过巷的去上班，遇到了一大一小两只狗。它们不但挡道，还对着行人狂吠，做扑咬状。我们俩退缩了，想找另一条路，结果都是死胡同。没办法了，就在人家的院墙外抽出了两根柴火棍子，拿在手中壮胆。那天，风雨很大，我们一手打伞，一手执棍，猫仔说，咱俩背靠背吧。这叫我想起了安妮和玛丽。那时我们已经在风雨中走了几里路了，鞋子里全是水，裤子也湿到了膝盖。我打伞的腋下还夹着一卷画，终于，吓唬逼退了两狗，才算安全到了学校。还有一天，猫仔开车，到了火车桥洞下，呼的扑出两只红毛大狗，很大的那种，大概就是《福尔摩斯》里面的那种。它们一下就扑到车头上，吠叫扑咬，虽然咬不到我俩，可是，还是怕怕的。

有一天，我下班，骑着自行车，过了桥，到了一个宽阔又少人车行的钉子路口，一个场景差点让我惊呼。只见貌似德牧的大型猛犬，十几只的样子，横躺竖卧，摆满了路口。我停下车子，掏出手机，发个朋友圈先。结果，一狗呼的起立，向我这边看过来，接着所有的狗都站起来冲了过来。一瞬间，我的头发可能竖起来了吧，背上有了冷汗，静静的站着，不知所措。结果，它们却是无视我，跑到了我的后面。就听见一阵狗的哀鸣，我回头一看，两群不对等的决斗正在展开。这边十几只，那边，两只，我又难过，又害怕。没法救啊。只好绕路回家了。

小时候家里同时养过两只德牧，能吃能长爱玩，天天打个不停。有一天，打闹着就毛了，真的咬了起来。我正在忙，没有手拉开，就把穿着短裤的腿放在它俩中间。结果，一只狗没有煞住嘴，牙深深的咬进了我的腿里。它们还在发育中，牙又尖又长，血一下就流出来了。好像，狗狗自己吓住了，也没有把牙拔出来。庆幸它没有拽一下，不然一块肉就要掉。我扳住它的头，轻轻的拔下来，然后，它们俩安静了很多天。

小时候家里的狗，只有小孩子会宠爱，所以有所惧。现在我的狗，完全不把自己当狗。每天我出门上班，只要手里有东西或者背包，它就大声的吠叫，批评我。如果空手，它连看一眼都不愿意。要是晚上回家，它更懒得理我，除非还没有吃饭。如果我求它，说，多多出来出来玩，给你好吃的，它勉强的用爪子搭搭我的手。估计，在它看来，我是它的，一切都是它的。它还有一个发泄不满的对象，就是养在旁边的兔子。兔子住在笼子里，什么都吃，非常好养。以前兔子住在家里，直到它咬断了冰箱线 ，导致了一点损失。住在院子里的狗很挑食，这不吃那不吃，剩下的都归兔子。狗呢，就很生气，以它看待问题的方式，它不吃谁都不能吃，何况是兔子。所以，我带东西出门，它生气后就打兔子。它想让我带它出去，没有满足，还要打兔子。我抱了猫猫，更要打兔子。它的牙坏了，我买了几种药，喝的，摸的，喷的，都不让我靠近。现在，它的嘴巴臭的，三里地都闻得到。还不讲卫生，毛总是油腻的，贪吃护食，又不珍惜食物，不分场合大小便，胆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哈哈哈哈，我还是喜欢它。

它妈妈生下它十八天就出了车祸，没有妈妈教，喝奶瓶长大的，以为自己是人，也没有错。现在这样，还好吧。它妈妈漂亮聪明，最擅长的事情是奔跑。就像吉米哈历笔下的“杰克”，能跑过汽车。它和我女儿小时候，赛跑，不，是赛车。女儿骑自行车，它跑步。我捂着它的眼睛，数二十秒，再放开，还是下坡。你只看到一个影子，它就追上了。咬着女儿的裤脚，拉停车子。它叫拓拓，短毛，满身的肌肉块块，腿比身子长，塌腰，但是整体很小，像一匹微缩型的小马。结果就死在了自信的奔跑上，多少回梦里都能见到它。它爱管闲事，出门东西南北五十米都是它的，和狗干仗，从来都是一狗当先。当然，一狗后面是我和手执长棍的先生。它陪伴了女儿好几年，结果，生了宝宝后，却出了车祸。说起来心会痛，留下来慢慢舔舐吧。它的宝宝，就是院子里那个从来不把自己当狗的家伙，如今都八岁了。

我的女儿也二十岁了，时光啊，是个什么东西，兔子都六岁了，天台上的家伙也六岁了。只有现在的猫猫，是新加入。两只小流浪，成功的被养成了猫主子，从来不嫌弃我用过的碗和杯子，不管多胖都要和我挤一张椅子。一起伸头看窗外，一起看鱼缸里的小蝌蚪，看我碗里的饭。前几年还养过一只加菲，是一个小朋友搬家，不适合养了，送给我的。它的年龄也很大了，有七八岁了，黏人，懂事，会玩。一张天生的愁眉，也有表情也灵动，可是生病，去了天国。

天国很大。好多人都去了。什么都去，会不会塌下来，压着没有去的人。那时候天国和地面重合，造成拥挤和混乱，步行吧，哪都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