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羡慕从前慢
许久未见的太阳,终于在今天探出了头来,尽管只是吝啬地撒了一星半点在院子,对于近半个月未感自然光温暖的我而言,足矣。
窝在家里的我伸伸懒腰,戴着耳机走到院子里。这时的阳光突然调皮起来,钻进了我的指缝,抬起手指,眯眼看向一角。一头苍白的头发映入我的眼眸,奶奶坐在小小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藤椅经过时光的打磨已经变得光滑,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亮。我慢慢走近,听到了熟悉的方言,大概的意思是:老头子,今天终于见晴啦,家里腌的腊肉能继续晒了,不然要臭咯!唉嘿嘿,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儿子儿媳过几天也该回来了,又热闹咯!原来,奶奶是在和爷爷说话。今年,是爷爷离开的第十个年头了,许是暖意激起了奶奶内心温暖的记忆。这时的阳光也乖巧起来,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奶奶的身上,奶奶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抚摸着和爷爷的合照,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晕。眼角的笑意,足够温暖整个冬天。
曾经听奶奶提起过关于她和爷爷。奶奶和爷爷是通过介绍认识的,奶奶说,那是交朋友不像现在,自由、不受约束。在结婚前,都没见过对方,全靠说媒的人才能了解对方的信息。奶奶说,从前总觉得时间过得慢,因为等消息着实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就这样,通过介绍人一点一点的捎信了解,那时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走到了一起,成了我的爷爷和奶奶。那时的我还小,奶奶给我讲的细节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知道,爷爷和奶奶是如此相爱。奶奶总爱在午饭后,拉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翻着和爷爷的合照,时不时说着几句话,这样的习惯已经有十年了。
望着奶奶的背影,心生羡慕,十八九岁的我,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听过许多轰轰烈烈的爱情,看过细水长流的感情,却更羡慕眼前这个,从前一起时,慢慢爱,如今离去后,慢慢想的爱情。好巧,耳机里切换出一首最近很火的歌:《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是啊,有多少人羡慕从前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快节奏的生活,连选择相伴一生的人都变得仓促,给自己定下一条又一条的择偶标准,却不晓得真正对的人不需要条条框框来筛选,要的是一种直觉,一个眼神,和慢慢的靠近。
我悄悄地退后,离开院子,走进里屋,将《从前慢》调成单曲循环。留下奶奶一人和满院子星星点点的光斑,如此之景,我怎忍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