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真的?——独具魅力的伪纪录电影

如果问起你,跟剧情片相对的片子是什么?很多人都会回答:是纪录片。是的,人们第一印象往往都认为纪录片代表着“真实”,而剧情片则象征着“虚构”。但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明显分野,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对立关系。

对于观众来说,真实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就像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人们能从画面中捕捉到一点真实的影子,影片便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其实这种看法,多半由于拍摄手法的影响。因为剧情片中的情节都是被安排的,从每一个镜头,每一段音效都预先经过设计,拍板之后才展现在我们眼前。而大部分纪录片,从直接观感上来看,多以真实素材堆叠组合,但依然有着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而伪纪录片,则吸收了两者的特点。作为一种独特的叙事手法,伪纪录片模仿传统纪录片的手段形式,强调一种临场感。这种临场感不仅之于拍摄者。片中从不刻意隐藏摄影机的存在,甚至还会强调正在拍摄中。以诸如失焦,晃动,杂音等效果,向观众暗示内容的真实与即时。而这种临场感也会传递给观众,由于我们亲眼目睹故事在眼前发生,挡在信任与怀疑间的铁壁,也逐渐被那些写实的镜头融化瓦解。最终,在想象力与真实感的交叉剪辑下,我们的大脑举手投降,随即纵身一跃,扎进那斑斓诱人的故事漩涡中。

以下便有几部代表性的作品,以供各位一观。


1.墓地邂逅 Grave Encounters(2011)

导演: The Vicious Brothers

主演: Mackenzie Gray / Juan Riedinger 

兰斯,年轻且热血的电视人,制作了一档称为《墓地邂逅》的热门节目,内容旨在向银幕前的观众揭露所谓鬼魂的真面目。今天他带着团队,来到了一所十九世纪时修造的精神病院,据说其中曾治疗过数千名精神病人,但却因为不明原因突然关闭。兰斯团队把自己反锁在内,想靠弄虚作假拍点吓唬观众的镜头。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根本不需要费这功夫……

一般来说,恐怖片开始都需要段时间来营造气氛,渲染悬疑紧张的氛围,《墓地邂逅》却反其道而行之。当你看到兰斯团队是如何巧妙设计骗局,来忽悠那些观众,你甚至会笑着告诉自己——原来如此,我才不会上当呢。

虽然披着伪纪录片的外皮,但片中蒙太奇的运用,场景布置与音效处理却毫不马虎,处处可见用心。夜视镜头的切换,和精心设计的拍摄角度,将精神病院里的诡异气氛成倍放大。与有条不紊的叙事节奏结合,将看似戏谑的表层慢慢剥开,露出其中阴暗压抑的内核。

随着恐惧开始蔓延,片中人物的情绪也逐渐失控。但他们不会有任何喘息机会。一波接续一波的高潮,伴随片尾的惊人转折。噩梦就像海浪般席卷而来,把观众也裹挟其中。我们只能和崩溃失神的主持人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这也阻止不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2.证据 Evidence(2013)

导演: 奥拉顿德·奥逊山米

主演: 诺兰·杰拉德·冯克 / 史蒂芬·莫耶 / 托里·德维托

一所加油站突然遭遇了血腥的大屠杀,现场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两位探员立刻赶往事发地,试图找出事件真相。所幸在事发现场,他们找到了一段视频录像。录像的内容,是群年轻人的旅行记录,他们偶遇车祸误入一荒废小镇。但随着进度条后移,其中的内容却越发难以置信。

大部分的伪纪录片,都是一台或者两台摄影机尾随记录。但本片却使用了足足四台。这些额外镜头填补了单一视角的不足,观众能从不同的方位来梳理整个故事的脉络。当然你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种简单的创新,多机位带来的环境跳转也有效驱散了伪纪录片的沉闷。

一里一外两条故事主干,配合摄像机位的切换,也使得本片的悬疑氛围大大提升。导演的刻意为之,扰乱了片中的时间逻辑。使得故事真相越发扑朔迷离,就像幽深水潭中的黑影,你刚看到它是这样,稍一分神它却又变了种模样。

其实我一直都在避免剧透任何关键内容,但这里还是忍不住提一句,结尾的大反转十分精彩。


3.超能失控 Chronicle(2012)

导演: 乔什·特兰克

主演: 戴恩·德哈恩 / 亚历克斯·罗素 / 迈克尔·B·乔丹 

内向孤独,不善言辞的宅男安德鲁,却有个特别的爱好——他喜欢拍摄周围的他感兴趣的一切东西。他的表哥麦特不愿意弟弟如此离群,就邀请他参加一场派对狂欢。派对结束,他们一行三人却突发奇想,要去郊外一处洞穴探险,却因此获得了强大的超能力。三人自是喜不自胜,而安德鲁对于这超能力更是得心应手。但随着能力提升,他开始越玩越大……

超能英雄+青春校园+伪纪录片,居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看似老套烂俗的元素选择,却带来了形式与内容的和谐统一。从家庭环境的铺垫,到超能力的取得与能力发展的过程,直到最后的超能失控,每个环节都衔接流畅,合理而不生硬。

《超能失控》也很好解决了困扰很多伪纪录片的主要问题——这个摄像机为什么会存在?无论是从角色的性格动机,还是情节发生的场景环境,都能合理解释摄影机的存在。甚至到了影片后段,摄影机不仅是主角把自己与社会隔开的屏障,还额外增添了画面中的疏离感,乃至推动剧情前进。

既然片中有超能力存在,那么肯定就有特效的使用。虽然制片成本不高,但你绝对无须担心会不会有瞎眼的五毛特效。其中对于超能力的展示,颇有成语“以小见大”之妙,导演通过精心安排的趣味段落,先从小处展现超能力的神奇,但也不会忘了用点到即止的大场面来回馈忠实的观众。


4.灵异咒 ノロイ(2005)

导演: 白石晃士

主演: 松本まりか / アンガールズ / 荒俣宏 

著名电台主持人小林雅文家中突然起火。但人们扑灭大火后,却没有发现小林的尸体,但有份他拍摄的DV却从烈焰中幸存下来。素材中的第一段内容,是小林采访一位名为石井的女士,她总是抱怨隔壁邻居家中有婴儿哭啼,但对方家中并没有小孩。事后不久,石井女士就意外身亡,这巧合引起了小林的兴趣,随着调查的进展,小林也开始陷入恐惧的泥沼中。

与著名伪纪录片《女巫布莱尔》一样,《灵异咒》也在开头煞有介事的宣称本片取材于真实事件。甚至你去查主角小林雅文的资料,也能发现确有博客和出生证明。虽然这同样是为了增强宣传效果所作的噱头,但在增加观影的代入感上确实功不可没。

日式灵异片,对于气氛营造和细节安排方面,的确有其独到的功夫。影片的画面质量虽然不高,但正是这种大颗粒的粗糙质感,给本片增添了一分年代感。大量插入的电视节目素材,与电视纪录片的处理风格,潜移默化中让观众接受导演安排的信息,产生却有其事的错觉。

大家都知道,日本十分在意对自身民俗文化的保存与挖掘。而民俗文化中,灵异精怪又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片中对于恐怖镜头的表达却十分含蓄,只在几处稍有露面。而且多是通过他人之口转述给观众,这种刻意淡化恐怖镜头的做法,配合伪纪录片手法的反衬,大大强化了灵异事件的真实感,就好像身边发生的故事一样。

相比于《女巫布莱尔》的琐碎细节,《灵异咒》的每个段落显然都经过用心安排。逐级展示的剧情拐点,与慢慢推到观众面前的剧情线索,都符合观众心中对于纪录片的第一印象。随着小林雅文的脚步,现实与虚幻编织的迷雾渐渐降下,让你那已经绷得紧紧的心弦更添一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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