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一眨眼又将到中秋佳节,遥想千里之外的故乡,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自从离家之后,中秋于我就像平常日子,虽不再过节,但窗外那一轮明月却不容忽视。一看到清风明月,还是会忍不住想念起那深藏在山坳间的小乡村。

小时候过中秋,家里除了买月饼,还会买柚子。中秋当天吃完柚子剩下的柚子皮,我们这些小孩会特意留起来做成灯笼。到了夜间,我们在柚子中燃起一节烛光,然后像挑灯笼一样,几个小孩结伴挑着柚子三三两两奔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就像夜晚飞舞的萤火虫,在各处点起星光。

中秋节的夜晚,我们一家人还会到楼顶祭拜月亮,三个月饼摆在柚子前面,然后拿出三炷点燃的香,插在柚子皮上,接着我们开始朝月亮祭拜起来。

中秋之夜,月润如白玉,清爽的晚风徐徐吹来,鸣虫在田野间发出静静的低语,整个乡村沐浴在一片安详又恬静的清辉之中。一家人坐在楼顶上,大人在一旁一边赏月一边谈天,小孩吃着月饼一起追逐打闹,日子仿佛过的悠长而温馨。

我那时候吃月饼尤其不爱吃五仁,到现在对五仁还是拒绝的态度。五仁月饼的馅儿有点像大杂烩,有冬瓜肉,有花生,有软糖,甚至还有芝麻,因此我总觉得五仁月饼吃起来有种难以名状的怪味。

每次大人们给小孩分月饼,如果我“不幸”被分到了五仁,必会苦恼上一阵子,最后怀着一肚子苦水把五仁月饼的皮吃掉,再把里边的馅儿留给大人。

但是有一次我却破例把整个五仁月饼吃进了肚子里,而且还觉得十分美味。那时中秋已过,天气渐冷,孩子们上学都要穿上大棉袄才能挨住刺骨寒风的侵扰。

我们上学的地方离家大概有三四公里的距离,那时候我大概在上小学六年级,父亲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早上我都和堂姊一起骑车上学。

中秋过后,家里的月饼多到吃不完,这时候月饼就变成了我的早餐。一天早上,天空灰蒙蒙一片,天未全亮我就和堂姊一起出门了。我们一边骑着车,一边吃着从家里带出来的月饼。

那天我带的是五仁月饼,月饼很小只有鸡蛋那么大。兴许是我饿了,又或者是我无意中找到了吃五仁月饼的诀窍,那天早晨吃到的月饼,不仅没有往常吃到的怪味,而且还很香很脆。

那是个难忘的月饼,只几口我就把它吃完了。再后来我再去吃其他的月饼,怎么也吃不出上学那天早上吃出的味道。

现如今市面上的月饼早已不拘泥于只有五仁一种,像莲蓉、豆沙、地瓜各种馅儿的月饼早已在月饼界崭露头角,并占有一席之地。

这几天去逛超市,发现超市货架上新了不少商品,一路逛去,包装鲜艳的月饼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虽然还没到节日,但是超市里已经装饰起喜庆的红丝带。来逛超市的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这幅景象我已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佳节气氛。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挑了几个月饼,顺带买了两瓶红酒回家。等中秋那晚,我一定要和好友一边守着中秋晚会,一边好好喝上几杯。

身在他乡,看到的月光虽然和家乡别无二致,但是总觉得此地的明月不及家乡的清亮。家乡的夜是那样寂静,吹拂的晚风仿佛是乡野的精灵在耳畔呢喃。在家的顶楼眺望,不仅能看见万千明亮的星光,还能闻到夜空中隐约飘来的馥郁芳香。

故乡,故乡,大概是梦的摇篮,唯有在梦中,才能忘却他乡客的身份,回到魂牵梦萦的乡野,在金色的稻田里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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