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没有零花钱,父母甚忙,也未曾注意过一个五岁小孩对五花八门的零食的无限渴望。
那日父亲无事,带我去街拐角的杂货店买了一支雪糕。那雪糕什么样子什么味道我都不记得,只觉得看谁都是笑眯眯的,周围跃动着欢乐的气氛。回到屋子里,父亲将零钱放在枕头底下,或者什么地方,再三叮嘱我不能拿,要等他回来再给我买零食。
我乖巧地点头,专心舔雪糕。可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完的时候,等我手里只剩下光棍,眼光不自觉地瞄上了枕头下的钱。我怎样拿了钱怎样走出屋子怎样买了一根雪糕的我都不记得,只记得那种犯罪般的心虚和一种渴望将要被满足病态的快感。那时靠在杂货店的门口,心里明白,眼前的愉悦就像不断吹大的气球,说不定什么时候爸爸就回来了,戳破我的美梦。
晚上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洗礼。我哭的噎着了。父亲也只是无语沉默,抱着我拍拍我让我睡觉。
至今我都还记得那时父亲不过三十,却两鬓星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