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咸讲述正酣,众人听得入迷。
忽地,子休“咦”叫一声,中断叙述。他道:“听哥哥曾言,三哥离苦在离氏兄弟中法力最高,若由他出手岂不是胜算更大?”
女子似与子休有着同样疑惑,问道:“难不成离苦将军有什么隐处,不能上阵比试?”
离咸思索片刻,眼神微眯,小心地环了环四周,低声道:“素素姑娘猜的大致不错,此事关乎三哥练功法门,隐以为秘,知者少之又少......”
子休听他言辞闪烁,忙道:“哥哥若有难处不说无妨。既是秘密,怎能公知于众?当小弟从未问过。”
离咸沉吟许久,从怀中掏出一物抛向空中。霎那间,酒楼周畔罩起层层水墙,凝成无色结界。他道:“此事有关三哥的秘密,在座既是自家兄弟姐妹,知晓此事,原也不碍。唯恐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子休见状,膛目结舌,大呼神奇。他左右观望,宛若置身波涛之中,惊道:“大哥抛出何物,竟能幻化水帘?”
不待离咸回答,女子已然说道:“玲珑摄水珠。”
离咸点了点头,得意道:“正是南海人鱼族南极宫的镇宫之宝,玲珑摄水珠。因我当日力守魅城,勤王有功,门主亲赐。”
女子心中暗道,他族珍奇异宝,居然也能弄到。细想之下,畏意渐生,苦笑道:“狐族根生内陆,竟能探爪深海,佩服,佩服!”
离咸听她名为赞叹,实为讥讽,不以为意。冷冷一笑,兀自说道:“我三哥离苦法力虽高,可他为人乖僻,性格深沉,平日少言少语,只醉心练功,痴迷旁门左术,不能自拔。他所修之术唤作‘听潮诀’。大河滔滔,激流浪涌,江河涨退,潮起潮落,自然威力十足,只是每月中必有几个时辰法力回缩,直至逆流与常人无异。待“逆劫”过去 ,身体又会重新生出真力,如同其功法的名字,听潮见信,分毫不差。那日比武,恰逢他真气逆行,未能登台争宝。”
听到此处,子休噗呲一笑,说道:“离苦所练功法岂不是和女人的月事相似,三哥哪里是离苦,倒是真苦!”
离羞“啊”的一声尖叫,嘤咛之声,媚惑娇羞。
女子听子休这般比喻,羞得面红耳赤,抬起玉足将他蹬翻在地。
离咸见子休因言语轻浮,自食其果,不禁哈哈大笑。他端起酒碗,用力晃了几晃,一口饮尽。
此时,一道皓白月辉劈头洒落,从酒楼断垣处斜射下来,映在离咸的酒碗里,素光莹莹,变幻不定。平地忽起一阵凉风穿透水墙,将五彩轿帘掀起。离羞赤红的裙角被卷动漫飞,如同点点烈火,晃动飘扬。
酒楼外隐约传来几声鸦雀啼鸣,又被兵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盖了过去。
夜更深了。
离咸酒入肝肠,神色迷离,渐渐困乏,已无力再讲。冷眸凝转,瞥见子休兴致高涨,尚自期待,便将剩余情节略过细节,拣明扼要,说道:“待我登台之后,飞氏兄弟因与两位哥哥激斗,精疲力尽。我拣个便宜,没有耗费太多的真力,侥幸将二人击退。到了此刻,场上还有资格争夺此甲的只剩下我,三哥离苦与兔神营太保山风。三哥无恙之时也不会与我相争,何况有“疾”在身。我望向宝殿前身披紫金袍,趾高气昂的山风,盼他来战,也好一分高低。谁料,房娘子忽然叫停比武,当场宣布山风身体抱恙退出比试。我原以为将面临一场恶战,怎料不战而胜,轻松得到了宝衣。”
子休听闻结局简单,很不过瘾,猜想离咸定是不愿吹捧自己,有意隐瞒战斗细节。
离咸酒气入骨,摇头晃脑,下意识间收了玲珑摄水珠。他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桌上鼾声大作。
月也倦了,缩进了笼起的云雾中。五彩轿中传来离羞慵懒的呵欠声。
子休见离咸醉酒沉睡,微觉扫兴,取了件裘衣披在他的身上。又与女子各拿了一捆衾被,在酒楼角落睡下。
小二哥见酒楼内众人已睡,小心翼翼吹灭烛灯,独自去往马棚安睡。
凉风飕飕,冷气呼呼,吹得五彩轿帘飘卷飞舞。帘绸击打轿栏,噼啪乱响。
子休深夜难眠,听着响动,想起离羞还未有御寒衣褥,于是悄悄爬起身来抱起被褥,乘着微弱的星辉向五彩轿摸去。他蹑手蹑脚怕惊醒旁人,谁料脚跟磕碰到了桌角,一头载进轿中,两手说巧不巧,正抓在离羞柔软身躯上。
两人肢体交接,惊的离羞叫出声来。子休见状,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口鼻,又探出头来慌张地盯着屋内瞅了瞅。他见没有动静,这才放心。
子休贴向离羞耳边,解释道,此行乃为她送御寒之物,不慎跌入轿中。
离羞闻言,惊惧之情稍稍平复,心中依旧忐忑,一把抓过子休手中裘被抱在怀中。身体急往后缩,蜷成一团。
软玉温香,尽在咫尺。子休正值少年,从未与女子靠得如此之近,内心怦然乱跳,身体早已热血翻涌。正巧,离羞鼻息吐纳正对其脸颊。幽香入鼻,令他心如鹿撞,呼吸陡然急促。霎时间,子休脸面红潮泛起,神情荡漾。
离羞被子休身子压住,动弹不得,勉力举起纤细的胳膊,试图将他笨重的身子挪开。怎料,轻纱衣袖翩然滑落,露出无暇双臂,只看得少年心驰神往。
子休心神恍惚,身子一软,似一团烂泥,醉卧在离羞怀中,再不能起来。
幽静深夜,子休耳边传来离羞细弱蚊声:“多谢公子,这衣衾离羞已然收到,还请公子早早回去休息。”那声音细娇柔魅从离羞温润饱满的双唇发出,炽热香甜的气息飘洒在子休鼻翼之间,他如同食了沸散麻药一般,丧失了意识。
半晌,离羞见他声色不动,毫无反应,有些愠怒,娇声说道:“这位公子,我……我的身子被你压的麻了,还请你快快离开吧。”
子休趴在离羞身上,神游天外,陶醉其中,哪里听见她说话。而离羞细嫩的声音发出的温软气流吹洒在他脸上,麻痒刺激,令他鸡皮炸起。一时间,体内青丘神丹未能驱散的药力似被催发出来。
子休热血冲顶,口干舌燥,小腹如沸,似火焚身,终忍不住一把拉过眼前美人,抱了过去。
离羞闪躲不及,被他紧紧缠抱,无力挣脱,只得伸手推搡。肌肤相碰,如遭电击,挑弄得子休意乱神迷,心跳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