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坐在公交车上,忽然想起,今天巳是农历二十一,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从腊月初十五开始,每天凌晨,躺在床上,从我家卧室的窗户,都可以看见西悬的月亮。
只是一晚晚,月亮开始从圆变缺,从这月形的变化中,明显感觉到,大年,确实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了。
广州城市的过年,每年大抵如此。
大大小小的街道开始挂上一排排新的灯笼,或者插上红色的旗帜,许多空阔场所多了些花市,四周围添了些五颜六色的树木花草。
大大小小的住宅小区也开始忙碌了,门岗处或公共场所换上了新的灯笼,楼栋大门口放上几盆金桔,金桔树上,从上到下层层叠放上一些红色的利是封,看上去,确是一派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景象。
只是,广州沿街的店铺却开始萧条了,尤其在大大小小的城中村,一天天开始冷清。
广州开店的多是外地人,临近年关,都关上店铺回老家过年了,走进城中村,放眼望过去,一溜儿都是紧闭的卷闸门。
小孩们也许还在盼着过年,但对年长一些的我们来说,心情却一年年变化了。
缺了一些喜悦,少了一些盼望,更多的感觉是,年龄又老了一岁,精力又下降了一岁,久未联系的朋友,又疏淡了一岁!
幼年时盼着过年,盼着一顿丰盛的饭莱,盼着一身崭新的衣服,盼着大年三十那此起彼伏的烟花鞭炮。
青年时,盼着回家过年,盼着回家那一刻,见到父母久违的眼神,盼着雨雪的冬夜 ,一家人围在炉火旁,听着父母絮絮叨叨的家常闲聊。
中年呢,过年的盼望渐渐淡了,虽然口头上也常常谈到过年,但确实少了买一张车票的冲动。
更多的是,凌晨醒来,多了一份怀想。望着窗外残月,怀想起老家一年年荒凉的房屋,怀想起父母一年年荒凉的坟茔。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傍晚,坐在开往黄埔村的262公交车上,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万家灯火,想起过年,匆忙间写下这些,就聊作今天的日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