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如柴的他据说以写作为生,生活在二十世界初的东方巴黎—上海。某一天被发现死在独自居住的公寓里。
发觉不对劲的是楼下小卖铺,他已经两周没来买泡面了,作家经常到杂货铺赊账,周围所有小卖铺都不肯赊账给他,只有这一家外地人开的小卖店,善良的老板娘还愿意赊账给她。
作家无名无姓写的东西估计也无人问津,他住在老旧小区的某层房,从来不出门,出于某种原因四十岁仍然未婚也没有后代,只一个人孤独的存在于这个星球上。
这个城市在搞大建设,到处在挖管道修地铁,建高架修公路,小区里在挖苗圃,小卖铺的房子地处小区里除了居委会以外唯一的一排平房,面积十五平方左右。
本来这一排都是自行车库的,大概是人们都愿意把自行车停在楼下或楼道里,所以多余出来了几间屋子被改造成门面房租给了外地人,有一家五口一间的小卖铺兼卖米,油,菜等等。
旁边是一家麻将馆,终年玻璃移门紧闭,后来装了高档木质门,只有旁边的人们知道里面天天都有赌徒,不时的有人出来买烟和打火机,晚上还有人出来买酒。
这家麻将室赌徒大有人在,有赌的倾家荡产卖房子的人,也有吸du犯缺钱把家里电视机都卖了的,杂货铺家的孩子们从来不敢往门里望,光是听到人们和自己妈妈说的那些里面的人和事就足够吓退孩子们的好奇心。
作家死亡前两周曾经一如往常每周那样来到小卖铺,几个娃一人坐一个小板凳上趴在大板凳上写作业,作家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光彩,只在看到大孩子敞开的语文书和作文本时展现了微笑。
老板娘看到他来,沉了下脸,问他还是像原来那样14包康师傅2包大前门吗,作家点点头,老板娘拿塑料袋给他装好,递给他的时候淡淡问了一句“上个月欠的账好像过期了?”作家紧张的弓直了腰,末了低下头说“等等吧,还没发稿费”老板娘便不再说什么,往袋子里装了一支火腿肠。
老板娘的大女儿一直看着男子购物的全过程,她问妈妈“这个人好像每周都来买东西”妈妈说“是啊每次都是一周的量,据说是个作家,你看那个精神状态,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女儿问“他没有老婆孩子吗,为什么天天吃泡面?”妈妈回答“那谁也不知道啊”女儿于是低头继续写作文。
晚上有一个醉鬼从隔壁麻将房出门,来到杂货铺借着买打火机的名义和老板娘攀谈起来,看到三个孩子,一脸怜悯的低声说“不如贩du吧,你们不用做任何事,就把这个杂货铺作为一个据点就好”
醉鬼说了很多好处和利益,老板娘只是微笑着打哈哈说再看吧再看吧。醉鬼走后,一直不说话的沉默老板问他老婆“该不会真的要贩du吧?”女人说“怎么可能啊,这些人鬼知道是什么货色,我们可不要沾上这种事,我们全家能平平安安活着就行。”
老板娘看着屋里床上睡得正香的三个孩子说“不过从今天开始要注意了,杯子和碗不要放在柜台上,万一他们把那东西放进来,孩子们误食了或被栽赃了可就完了。”
对面作家住的这栋楼还有很多异乡人,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异族女人很是惹人同情,她每次在小卖铺门口和丈夫吵架,吵架的结果是要来两块钱买菜。
有一次看似泼辣的她又在门口和要去赌钱的老公吵架,要到了两块钱,杂货铺门口堆满了新鲜的蔬菜供人挑选,女人艰难的蹲下来挑了两个西红柿和两根黄瓜。
老板娘称好了说还剩八毛钱可以拿几个鸡蛋,于是女人拎着蔬菜和鸡蛋回去了,女儿跟妈妈说“这个女人怎么每次只买两块钱的菜”
妈妈说“你看两块钱就够吃一顿了呀,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后来老板娘又说“她吸du,所以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估计也是。真是可怜的人啊。”
作家死后欠杂货铺的几个月账款没有结清,小卖铺一家人也只聊了一下便很快不谈了,警方后续也没有公布死因,有人猜测他是自杀,不过舆论也很快停止,毕竟所有人都忙于自己的生活,并没有精力过度关注离奇的事情。
只有小卖铺老板娘的大女儿一直记得这件事,并且爱好文学的她大学专业并没有选择文学而选择了经济学,长大了也没有勇气从事以文字谋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