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路的时候听,在跑步的时候听,在睡觉的时候听,我不辨菽麦的听。总是后知后觉,窦唯和不一定乐队的专辑《佐罗在中国》最近才听到,或许也是机缘。首先要说的是,窦唯先生面相变得儒雅开阔,白色的布褂换下了黑西装,手里的香烟也变成了笛子,甚至有些让我联想起委身台湾的胡兰成。整张专辑里的九首曲子都没有名字,没有歌词,甚至专辑的名字也是随便对付的,因为看见乐队的吉他手背影像佐罗,便就叫了《佐罗在中国》。音乐似乎不再有野心,去改变或者表达什么,关于过去和未来也不去试图回溯和期待,只是用声响来填充现实此刻的时间空隙。这也是它让我喜欢的原因。消解了指涉,隐去了意志之后,用清晰的技术和模糊的感觉来引人入神或者出神。整个感觉,像是在传统古老的中国悠长背景下,纯真的童年复醒,竟浮现出朱天心笔下的香椿树街,虚空又动心,一种轻盈的神秘体验。窦唯无疑是潜心于音乐的天才,他的素描和油画似乎也表现出了他有以自身为途的沉稳性情和牺牲精神。音乐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就像怎么也不会用羽毛球拍拾起球一样,我不通一窍。那天下午跟黄娟同学潜入钢琴教室,她竟熟练的弹奏,琴声优美,让我惊讶,我只能默默地坐下来,用手机看安妮宝贝的《莲花》,时间流淌。或许就是如此,重要的不是理解,而是体验。当那些曾经闪亮的东西,开始变得沉重,那些诱惑不再惊心动魄,或许只有音乐可以让它们再现荣光。当过去只能在一次次幻想中架构和修复,当未来只是亦步亦趋不可期许的未知和定数,当现实实实在在逼在眼前,辛好有音乐,幸好还有窦唯。
凌晨两点,侧耳倾听。眼睛看着白色的闹钟在黑色的《圣经》上用绿色的脚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