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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篇】
第八章 酒宴
文 | 当年小师妹O藏鹿
那日回来,若湖少不得要为擅自跑出受到说教。但若湖是陵庄主的心头肉,加之平日带得骄纵,若湖一嗔怨,一撒娇,陵庄主也不敢再说重话。
说来转眼便到了陵庄主的生辰日,往年素来都是陵庄主自家内部小庆即可,这次虽然是个小生日,但已惊动了名派大家陵府也少不得大做准备。
午后刚过,胖师叔就带着他一众徒弟浩浩荡荡而来,一时间祝词欢笑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若湖在屏风后偷偷往外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上下左右搜寻她身影的尹拾。那一日与这三师兄弟一起闯入神秘之境,这份共经患难的经历让她对这几人生出了些别样情结,那日得知尹拾为她落水昏迷,心中对他更生感激,但纵是如此,若湖也没胆量现在出去挑战他说书人的“舌灿莲花”。
只见尹拾身边的师兄弟也和他一般兴奋地上下左右四处寻找。若湖猜到,她现在身上定又多了一条“勇战巨怪”的事迹。
一抽身,若湖躲进了自己的小园子里。
又过了几个时辰,故掌门带着他的爱徒们携礼而至,作揖道贺,又过了一会,岳不知和苏慕之也应时而道,岳不知一脸欢快,倒是比自己过生日还开心。
待这两人到后,仿佛空中有一声无形的指示,众人暗自噤声,各归各位。陵庄主坐于高堂,四大长辈左右依次矜坐,门下弟子于座后整齐林立。若湖站于陵庄主身边,微微地用眼神和各认识的人打招呼。
轮过一圈贺词后,陵庄主音色坦诚,朗朗地说:“老夫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能与诸位忠肝义胆结为莫逆之交,岁月流逝而情谊不减矣。遥想当初你我正值盛年,快意江湖,那是何等的淋漓畅快……近年来老夫偏居于此,甚少交涉江湖,唯与诸位心照神交,方解半生寂寞。老夫已近乎知命,无欲无求,唯盼小女承欢膝下,无灾无患。在做各位都是小女至亲叔伯,同门兄弟,还望今后能多小女时加照顾,护她周全,老夫已是万分感谢!”
一席话众人听得动容,也让年轻一辈听得心驰神往。若湖心中也满是向往,想到满堂俊才均能御剑天地自己却被禁足在家好不失落,一阵激动,心中郁闷不禁“咳咳”两声而出。
这咳嗽两声本是声音极小,在故掌门耳中却听出了别有洞天。他站起身来,上前一步,语气柔和却颇有威严道:“师兄说得极是。不说我与师兄多年同门情谊,就单说师侄女本是我门下弟子,岂有不照护之理。只是前日我管教不善,几个徒弟胡乱闯祸,险些惹出事端,还望师兄海涵!”说罢,厉声道:“还不站出来!”
温逸羽和陆惊樕闻言,两耳一惊,立马站出来,躬身赔礼。尹拾也是一惊,钝了两拍,挪出身子,一齐赔礼。
“老故、故掌门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出去玩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一旁岳不知赶忙接话道。
“师弟言重了,若湖破坏了规矩,该是她赔礼才是!”说罢,望着若湖让她俯礼道歉。
若湖心中又惊诧又气愤,可在这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硬生生赔了个礼。
那半日仙人赠酒一事,两个少年自然是不会交代,故掌门眼见两个徒弟对失踪一日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自是愤愤,同时他深知陵师兄对女儿之“宠护”,今日话骤听进耳遂觉有责怪自己之意,心中当真更是不爽。
“啧啧啧,大好的日子你们自己不计较倒拿几个小孩子闹什么。” 苏慕之飘逸而出,说罢,走上前,温言细语地安慰几个互相道歉的小孩。
“就是,”祝洪悠加入阵营,建议道:“时辰到了,我们开宴吧。”
宴席已开,酒过三巡,陵庄主全局查看,发现若湖不在宴中。他说了个借口走了出来,最终在后院的湖心亭中看见孤身一人暗自悲叹的女儿。
他走进女儿,见女儿对他理也不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若湖也不抬头,幽幽地说道:
“女儿是雪松派的弟子,却是半点功夫了不会,放在平日坐在深闺中也就罢了,如今师兄弟们一来,叫女儿切磋所学,女儿竟是寥寥也使不出来,好不窘迫尴尬。前日路遇歹徒,女儿方知世道艰险,危如累卵濒临绝境却无丝毫还手之力,犹如俎上鱼肉,困弱不堪。爹爹侠义江湖、名动四方,生的女儿却是不问世事、空坐闺阁的弱小姐,此等心境又岂是旁人之所能了解……”若湖说着,心中憋屈,几欲落泪。
陵庄主听着,心中也甚是触动,想到大半生岁月光阴,暗自潸然,坐了下来,对女叹道:“女儿所想为父又如何不知。为父风雨飘零多年,见惯江湖变幻,世事无常。性命顷刻间,国破须臾时,于这天地沧海中,不过寻常。而盛名之所系,盛名之所累,唯负名其人,自知暖寒。
然自开天辟地,人魔妖兽,斗争何曾休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年万载,均是如此往复,恋恋循环。浮游一粟,纵功力修得如何深厚也不过是沧海细沙,终将落入这洪流波涛之中,不知下刻魂归何方。为父只期望你能平安成长,远离争夺是非,莫走为父老路,此生安宁喜乐,于愿足矣。”
若湖不料父亲竟如此袒露,向她提到人魔斗争这等惊天骇人之事,再看父亲满脸怅然悲悯之色,向她诉说半生心得,若湖瞬时觉得之前的委屈好似不值一提,忽又觉得与这至亲之人又更加亲近了许多。
若湖遂停住话头,收起情绪,复又做俯首乖顺状,好好安慰了几句,又欢笑几声,便将话题扯了开去。
等父亲回宴离去后,若湖又呆坐了一会儿,动了动尚未恢复、全身酸痛的自己,好似忽然醒悟过来,胡言乱语般哀伤地叹道:“唉,‘复国无望’矣。”
若湖摇摇头,正打算起身回宴,忽见几人远远地站在草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若湖心中也是一笑,朝着方才相互赔礼道歉的几个人走去。
“你们站在这做什么?”若湖问。
“找你呗!”尹拾活泼地回答。
“我们陵庄主从这边走来,你又不在宴席中,猜想你定是遇上了什么情况。” 温逸羽道。
“不过,还不止因为这个。” 陆惊樕接话道。
“那还因为什么?”若湖好奇地问。
“当当当!”三人从胸口处亮出各自的酒瓶子。
若湖让他们稍做等候,从房间里取了自己的酒壶,又叫丫环找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杯,再选了一处临湖安静的石桌,方与众人坐了下来。
一桌,一水,一月。再加上四个亮噌噌的瓶子。
众人为各自倒了一杯,四杯临空一碰,喝入喉咙中。
千般滋味,各不相同。
若湖这瓶酒,寒如冰露,香如桂枝,好似利刃穿肠破肚,又如温玉清润心脾。若湖闭上双眼,饮之,酒香缭绕,不是身醉,而是心醉。
忽听啧啧声,尹拾抿了抿嘴,回味道:“果然是好酒!意味悠长,酒香在口中久久不散,且越品越香,真是酒中极品!”说着,给若湖倒了一杯。“师姐你尝尝。”若湖从未喝过酒,刚才饮了自己的,觉得真是不错,这便放开了胆子。
她拿起酒杯,轻轻摇了摇,笑道:“我这就尝尝你的‘吾儿长岁’。”说罢,倒进嘴中。
“吾儿长岁”是此酒的名字,当初老仙人将这每壶酒的名字都告知他们:尹拾这壶最大的褐色美酒唤“吾儿长岁”,若湖的月白色仙酒是“玉壶神仙醉”,还有陆惊樕的“九转听璟阳”和温逸羽的“夺命雪潇湘”。
若湖刚喝进嘴中,便把眉毛蹙成紧紧一团,尹拾紧张地看着她,想:莫不是这酒太烈了?
谁知若湖回过神来,大声道:“好甜呐!甜得渗蜜!”
尹拾惊讶地又喝一口,品了品,道:“明明是酒,你倒喝出蜜糖味,好生奇怪!”
众人哈哈大笑,温逸羽说道:“师妹倒是深藏不露,如此好酒量,也来尝尝我的罢。”说着,也给若湖倒了一杯。
若湖喝完,微微皱眉,细细品过后,道:“这酒倒是好喝,时而浓郁,时而清纯,与我的玉壶像…又不像,有玉壶的馥香,没玉壶的清凝,却多了一层醇厚。”
“是嘛?”尹拾狐疑地看着她,说:“我也尝尝。”转而给自己倒了杯。
“嗯……”尹拾把酒送进口,刚刚呜咽了一声,便“咚”地倒在桌子上。
醉了。
三人看着这飞转的一幕面面相觑。
原来,这酒品之醇醹,实在深浅难料。有人狂饮不醉,有人点滴便倒,有人饮之宿醉不醒,有人豪饮万斤也有如甘露,是为夺命雪潇湘。
轮到这会,陆惊樕摊着酒瓶,眨眨眼看着剩余两人。温逸羽拿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那我先尝尝陆师弟的酒是何滋味。”话闭,一口吞了下去。
就这一霎那,温逸羽的清秀面目变得极其狰狞,此等巨冽难抵,叫他瞬间全身发烫。若湖和温逸羽眯着眼睛看看一直面目柔和的陆惊樕,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孰知,这“九转听璟阳”甚是奇怪,速饮之当浑身炙热,凛冽难挡,细品之却可活血祛寒,倍感亲切温暖。
这“烈酒”的主人此时转过脸,若有所“示”地看着若湖。小姑娘眨眨眼,道:“已经倒了一个,我们还是谨慎些。”说罢,拿起“九转听璟阳”和“玉壶神仙醉”一起倒进他们两个酒杯,两种就瞬时溶合在了一起。陆惊樕呆呆地望着她,这是哪门子“谨慎些”?
虽是如此,他也端起满满酒杯,朗声道:“如此,小生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话毕,一饮而尽。
若湖吸了口气,也喝了下去。
琼浆入喉。
这是怎样一种百折千回的滋味?
两酒掺合,先是一种极美的人间琼露,清五脏,震六魄,叫人整个心魂随它荡去。而后这玉液的流动,慢慢渗出淡淡的酸,让人不明所以的惘然,味及此处,转而化作极致的苦涩,却是缠绵悠长,让人难以自已,泪水纵横。
若湖心头一阵苦涩,看着对饮人也是眼沁泪光。心头震撼:这莫不是有毒之酒,怎把人心也折磨了去?
这边温逸羽才从烈酒中缓和过来,看见面前两人面目哀伤可怖,不是狰狞,胜似狰狞。
清醒之人正欲开口,忽听天上一声惊响。“嗖”地一声,一只烟花冲入夜空,挥洒开巨大的花瓣。
“嗖嗖嗖嗖”四朵巨蕊同时绽放,顿时漫天星光。
这等杰作的造物主自然非岳不知莫属。他捣鼓了一下午,将花式、方向、时差整理得有模有样,就等着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登场亮相。
四人离开石桌,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一同举目欣赏着这天边的灿烂芳华(尹拾也被拉了过来,经左挠挠右灌灌地折腾一番,似乎有些朦朦胧胧的清醒)。
满天繁星后,一轮巨大的红日缓缓升起,与这轮明月相依相偎。
这一刻,日月同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