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上神,白玄受爹娘重托,而今就将我们家的掌上明珠交到你手中,万望你……珍而重之,此生莫失莫忘,不离不弃。白玄话语不多,却字字珠玑,耐人寻味。
墨渊接过那只芊芊玉手,十指紧扣着,郑重地向白玄许诺道,“请上神转告狐帝狐后, “墨渊至此一世,唯她一人,爱她如命,护她一生。此情此心天地可鉴,也请四海八荒众神与我做个见证。”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的想念,是你的温暖。深埋于心底,是说不出的秘密。小心翼翼的珍藏,是永远不会消逝的迷离。找不到理由忘记,因为情不自禁;找不到借口放弃,因为刻骨铭心。难以割舍怕无从再寻觅,兜兜转转的往昔,是挥之不去的眷恋与温馨。这便是他与她,昆仑虚掌乐司战之战神墨渊和青丘女帝白浅。
他话音刚落,四周便不断响起叫好声,白玄更是爽朗一笑,对他拱手道,“多谢上神厚爱,舍妹从小骄纵惯了的,往后得请你多多担待。”
白浅本来听了墨渊当众许下承诺,正默默地感动中,现在却被白玄这最后一句弄得涕笑皆非。大哥何时也变得这么不正经啦?哪里娇纵啦?她都是女上神了。“大哥……”白浅一时忘了身为新娘子的矜持,娇嗔的跺跺脚轻轻推了白玄一把,隔着盖头的喜帕悄悄埋怨,“你可别胡说,师父他……对我好着呢。”
四下里虽说吹奏着喜乐,可墨渊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竟都停下来了。如今白浅尽管压低了声音,可在场请来的宾客修为均不浅,听力更是了得,不少人被白浅无心的一语逗得开怀大笑,更有人趁机起哄,请新郎官快揭了新娘的盖头。
白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失言了,立时红了脸,幸而有盖头遮掩着,听见起哄声不由得羞涩的直往后缩,刚好抵上了墨渊的胸膛,顺势躲进他臂弯中。
一片欢呼声里,折颜走了上来,眼角带着笑,“既然两家都已交接好,别磨蹭了,赶紧拜天地吧,那些想亲眼见见新娘子真容的,怕是早就等不及了。”此话无疑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全场哗啦一下涌上前,密密层层的将两位新人围在当中。关于这位传说中的第一绝色,大部分神仙仅是耳闻,真正见过的为数极少,故而争相一睹为快。
墨渊牵着白浅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高台,他们身后的人潮中,夜华忧急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心里既惊且疑,眼里只有那个女子的背影,仿佛被命运无形的手牵引,而脑中反反复复回响着的,是那一声一声的师父。
青丘白浅便是当年昆仑虚司音,他也是多月前才从连宋口中得知,虽觉得有几分诧异,但毕竟才从婚约的桎梏摆脱出来不久,无论青丘白浅或者白丘清浅,他压根儿不会有多大兴趣,终究她的人和事,都与自己无甚关系了。可时至今日,青丘白浅何许人也?对他夜华而言,是个迫切待解的谜题,可意识到这点,却为时已晚,偏偏是在她嫁人为妻的前夕。
高台之上,一双璧人在折颜主礼下共同祭拜天地,东华帝君是证婚人。折颜手里祭告天地的文书,据说是出自晋文上神的匠心之作,这晋文乃专司修缮神族礼法的上神,平常轻易不会动笔,他的大作自然不同凡响。折颜洋洋洒洒地诵读下来,众仙凝神静听,足足耗去了近半个时辰,接下来,两位新人拈香、奉酒、行过祭天礼、拜父神母神,直至听见折颜高唱了一声“礼成”。
没等墨渊缓过劲儿来,东华亲手替上了一柄玉如意,笑意里明显带着几分揶揄,“墨渊,往日被你深藏了数万年的新娘子,该是时候公之于众了吧,趁早亮明身份,才好接受众仙的朝拜啊。”
这回难得墨渊没有与东华抬杠,而是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他亲手挑下大红盖头时。只见白浅今日一番粉黛雕琢,更是美得惊心动魄,火红的嫁衣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凝脂胜雪,一张粉脸红扑扑胜似桃花,目光流萤,光彩绚丽,饱满红润的小嘴微张着,怎一个挠人心扉了得!举手投足,娇媚动人。
观礼众人皆直直看着她,眼中向往倾慕之情不需言表,风撩起她鬓边青丝何其飘渺,教人心神为之一荡,男仙个个看得如痴如醉,女仙们眼中的艳羡之情更是包不住,倾泻而出挂满了两颊。
“这白浅上神,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冠绝四海八荒,美得不可方物啊!”
周围观看的众人,无不发出赞叹之声。
“姑姑这姿容,绝对无人能比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得此一见,不枉此生啊!”
“太美了,清水芙蓉,天然雕饰啊。”
“佳偶天成,珠联璧合。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有那一瞬间,墨渊的心停止了跳动,他知道他的小十七长的很美,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她可以美得像幅画,什么叫惊艳,什么叫魅惑苍生,什么是折颜说的倾倒众生,美到如此地步,美艳不可方物。
折颜使了个眼色,叠风马上率昆仑虚弟子上前,齐齐拜倒朗声道,“恭贺师父师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一别数月,昆仑虚的殿堂院落依旧还是老样子,并不见刻意修饰的痕迹,只是里里外外纤尘不染,有些出乎白浅的意料。
“师父,我们...还住原来的寝殿吗?”白浅红了脸,紧拽着墨渊婚服上宽大的袍袖迟疑地问。
在过去这段时间,令羽曾来过青丘,对她提及那名鬼族侍女已被离镜派人接走了,她的院子空了出来,她便猜想过,除了墨渊的寝殿外,是否有可能将那小院改作今后他们的居所。关于这一点,令羽只是笑得神秘,并没有向她透露点什么,不免叫她疑惑。
执子之手,看着他千娇百媚的新娘子,墨渊心想她大抵是有些疲累了,遂柔声问,“你想住哪里?”
“我?”白浅有些许错愕,“十七...听师父的,只要师父在,我便觉得安心,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心安处即为家,但求两心相守,她并不在乎把居所安排在何处。
“那便好。”墨渊很是欣慰,“早前曾看过你在青丘的香闺,倒叫为师见识了,小十七豁达脱俗,远非寻常的庸脂俗粉所能比。因婚期紧了些,尚来不及细致筹备,想着你平素最喜桃花,我便擅自作主,将我俩的居处安在了后山桃林,只不过,显得有些因陋就简,你可还喜欢?”
白浅眼睛一亮,“真的?你是说,以后我们就住在桃林里?我很喜欢”
大殿之理结束后,墨渊牵着白浅,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进了桃林洞房。凤九跟在身后,为他们斟了合卺酒,裙摆结了同心十字结,虔诚地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出了二人的洞房。
二人坐在床榻边,白浅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了,白浅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小十七,你真美!”
“师父也好看。”
墨渊情不自禁用手指轻轻挑起白浅小巧的下巴,猛然低下头吻住了那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樱唇。
片刻后,墨渊和白浅换上官服,都是一袭蓝衣,墨渊的颜色较白浅要深些,不过都是云锦绸缎,广袖设计,很是气派。二人走出寝殿,此时,折颜和叠风已经帮墨渊招呼着一众宾客入席,就等战神和战神夫人入席开宴。
墨渊牵着白浅慢慢地走去了主桌,无论身着何衣,这一对无疑依然是众人的焦点。
“战神夫人真的很美,很美,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尤为出彩,不愧是众仙公认的四海八荒第一绝色”
“白浅上神的风韵世间没有女子比得上……”
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这昆仑虚从未有这么热闹过了。整整热闹了一日,一向喜静的墨渊上神,也陪了一日。白浅则是开心不已。
宴席依旧在继续,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众仙家陆续散去。
墨渊牵着白浅漫步到昆仑虚后山桃林,圆月当空,月色下的莲池波光粼粼,倒映着的月影,泛起层层涟漪,二人寻了块地方坐下,墨渊捏了决,慢慢地,无数只孔明灯缓缓升起,飘散在天空,本该进入的黑夜,在漫天的灯火的照耀下,开始变得亮了起来。
白浅惊喜地跳了起来,“师父,你看,好多孔明灯。”
“嗯,喜欢吗?”
“嗯喜欢。”白浅使劲儿点了点头,眼底有些湿润,是感动,是感激。
“轰”又如白天一样的轰鸣声,众人纷纷抬起头,望向夜空,除了群星闪烁,除了孔明灯的飘摇,便见天空中的孔明灯慢慢飞向了四周,中间又是漫天的花火,流光溢彩,绚烂无比。花火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最后的一幕,更是让众人激动不已,一条金龙,一只九尾白狐,交错呈现,傲笑九天,底下的众人欢呼雀跃,气氛爆燃。最后,漫天花火,化作漫天的桃花雨,洒向大地,整场婚礼结束于此。
此刻,后山桃林的二人,拥抱在一起,彼此的心贴得最近的地方。感受着婚礼最后的气氛,享受着二人此刻的宁静,吮吸着漫天桃花雨散落的芬芳。
这一场四海八荒瞩目的婚礼,终于结束了,繁花落尽,婚礼毕,宾客散,喧闹的昆仑虚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昆仑虚的弟子清理打扫。
桃林的一对新人,十指紧扣,激动了一日的心,待到此时,才渐渐平静下来。
“浅儿”墨渊唤了声便紧紧的抱着她,那力道恨不能此生再也不分开,此女子早以溶入到了他的血液中,他受了她七万年的心头血早已入骨入髓。她已是他生命的全分,此生再也离不开她。
“浅儿?”白浅听的愣愣的,心里又是心酸又是甜蜜。“师父……你、你叫我……”
“叫你浅儿,可喜欢吗?”弯了剑眉,笑的柔情蜜意。
“喜欢!喜欢极了!”白浅想了想又吞吞吐吐道,“师、师父……不,墨、墨渊……阿渊……可是、可是我……”
“哈哈……”战神看着纠结矛盾地小狐狸,宠溺道:“浅儿,你叫我师父也好,叫我墨渊阿渊也好,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无论叫什么,你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爱妻!”
“嗯!”白浅绯红的脸颊,如同涂抹的胭脂般。
“师父,我以后不再闯祸了。”
“我不怕,有我护着”
“我要好好修炼,虽然无论我怎么修都不可能赶上师父,但我会尽量让自己变强成为能真正有资格站在师父身边和师父并肩之人,才能配的上师父”
“浅儿,你无需为我做任何改变,你真的已经非常好了。你心思纯净天真善良,世间女子少有。论果敢很多男子都不如你,有哪个只有上仙修为的男子敢去独战擎苍?又有谁能承受七万年的剜心之痛?恩怨分明敢做敢当,还有青丘被你治理的其乐融融倒是个绝妙之地。整个狐狸洞只留了迷谷,还是个不会做饭的,身为统治者的白家人 勇于担当,大仁大义,却从不摆架子使唤人,倒跟寻常人家似的安安乐乐。 反观九重天勾心斗角,处处算计。你身份尊贵是四海八荒人人敬仰的姑姑,而我是人人敬仰的战神,整个四海八荒我也勉强配的上你 !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我期望的不过是盼你随心。可是没能护住你,我不在的那七万年还是让你受苦了。”
白浅摇摇头,“只要师父能回来一切都值得。”
墨渊此时只想把心爱的人紧紧地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从此形影不离,才能抹平他心里的痛。
墨渊捧起白浅的脸颊,深情地吻上了白浅的香唇,不愿离开,攫取着心爱之人的每一丝气息。
许久,白浅轻轻推开墨渊,说道:“我们回屋吧”
“好!”墨渊一把抱起白浅,慢慢走向寝殿的方向。
远在九万多年前,昆仑虚后山桃林只是不大起眼的一片。自打白浅上山后,墨渊察觉她最喜在此处流连,便知她对桃花情有独钟,体念她年少离家,免不了偶尔思乡心切,墨渊得了闲暇,会着意多种植一些桃树。昆仑虚地处高寒,树苗不易成活,为了种树,他当初亦费过不少心思。
两万年下来,不知不觉间,后山的桃林已颇具规模,虽比不过折颜的十里桃林,却经风霜洗礼得透彻,花开得更加绚烂,并且经久不败,俨然是一处独特的景致。
而今在繁花掩映下,桃林深处新辟出一弯清池,池畔,几座精致又结实的木屋悄然环绕,与花树流水相映成趣。只一眼,白浅便好生欢喜,但也深深惋惜被伐去的好几十棵老桃树。“当初师父为了种这些树,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就这样轻易砍掉了,岂不是太可惜?”她打量着屋外,轻轻叹息。
“不会,你喜欢桃树,以后我再种就是了。” 墨渊宠溺的抚着白浅柔顺秀发道:“桃花不仅好看,也可以酿蜜。”
“嗯,而且还可以酿酒师父酿的酒,手艺比折颜还要好,连我四哥都赞不绝口呢。”说到这,她还真觉得有点渴了。
看她咽了口唾沫,模样煞是可爱,墨渊不觉失笑。
宴会前我还没好好看看新房子,方才走来,似乎瞧见了还有个阁楼。”
墨渊却不打算任她羞怯闪躲,直接抱进寝殿,“来日方长,房子、还有阁楼留着以后慢慢再看,还是正事要紧。”
今夜花好月圆,今夜星光璀璨,今夜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夜。。。。。。
寝殿内,龙凤花烛依旧跳跃着最绚烂的火苗,墨渊抱着白浅走了进来,白浅紧紧搂着墨渊的脖子,将头埋于在墨渊的颈间,直到到了床榻边,墨渊都没有放下白浅。
“师父,你放我下来吧,都已经到寝殿了。”
“浅儿,我不想放,我想一直都这样抱着你。”
“好了,师父快放我下来。”白浅挣脱开墨渊的怀抱,自己跳下了地,跑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墨渊也就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落座的背影,即便是个背影也百看不厌。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是他们大婚的洞房花烛。现如今一位坐于梳妆镜前,一位坐于床榻之上,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浅儿,过来。”墨渊轻声唤到。
“嗯,你等我一下。”白浅心里有些许的紧张,出嫁前,阿娘跟她交代过一些,可到了这关键的时刻还是紧张又羞怯。
“浅儿,过来!”墨渊再一次催促道。他笑了笑,这小狐狸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处闯祸,到了今日此刻,却有些怯了。
“嗯,好,你等我一下。”白浅有些心虚的说道,可又一想,如今已是夫妻,四海八荒都已见证的夫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白浅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起身,转身,微笑,“师父”迈着细小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墨渊。墨渊双目紧紧地锁着白浅,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正脚步轻盈,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墨渊起身,慢慢迎了上去,站定,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浅儿。”
“夫君。”羞涩的声线,唤出了一声“夫君。”
墨渊微愣,“夫人。”此刻,白浅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墨渊有些情不自禁,温柔地捧起白浅的脸颊,深深地吻上她的唇,灵巧的舌探索者白浅口中的每一丝气息,重重的一个吻,许久才将她放开。深吸了口气压下难耐的燥热,眷恋的亲吻落在发间,白浅只觉得全身软软的,但却也因为气息急促,害羞难掩,只得乖乖地贴在他的胸口,墨渊轻轻抚摸着白浅的背,“夫人,我们休息吧。”
白浅自然知道墨渊的意思,从今夜起,她是他正式的妻子,是墨渊的女人。
“今日,你也累了,就让浅儿来伺候你吧。”白浅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墨渊,妩媚的眼眸,白浅身上的桃花香让墨渊开始有些心烦意乱。白浅抬手轻轻替他褪去身上的外衣,解开腰间的束腰,中衣瞬间宽松开来,接着,慢慢地帮墨渊褪去中衣,直到剩下里衣,白浅都没有再看一眼墨渊。她挽着墨渊的胳膊,将他带到床边,轻声说道:“等我。”
“好。”墨渊嘴里回复着好,可眼睛却一刻也未曾从白浅身上离开。他很开心,浅儿终于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之前他们是不平等的。他不管如何去待她,对她好,在她面前放低自己,都是他在上,她在下,他在高处,她在低处。虽然白浅足够优秀,可是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易自我贬低,卑微不自信的。爱,是平等的。而今,白浅终于肯放下那些不自信的情绪,开始平视于他,开始正视这段感情,愿意和他平等相待,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
夜色凉凉,爱念成河。浅浅岁月,片片芳菲。落花随流水,吾生愿牵尘。
白浅慢慢走至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步摇,三千青丝,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于白浅的背上。白浅起身,开始慢慢褪去自己的衣物,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九尾狐独有的媚态,直至剩下单薄的里衣。墨渊看着身段玲珑、曲线凹凸的白浅,只觉得呼吸有些沉重了。白浅慢慢地走向墨渊。慢慢走至床边退去鞋袜,墨渊心似火烧难以把持,一把揽过白浅,抱在怀里,“浅儿你太磨人了”褪下她仅剩的里衣,只留下一件桃花绣花的肚兜,白皙的脖颈、冰肌玉骨,莹莹发光,若隐若现,玲珑曼妙、纤细的腰身,墨渊一览无余。白浅轻轻闭上眼睛,她无法直视墨渊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墨渊的下一步动作。他绵绵密密的亲吻落在她脸上,再辗转至她的耳根,一路流连到脖颈处,她从自己愈来愈重的喘息声里,听出了自己内心的欢愉及渴望...这一刻脑海中灵光乍现——原来,她一直是爱他的,而且爱得很深,爱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便是爱。
遥想当年,她被掳去瑶光仙府,受尽威逼折磨仍坚持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神仙能配得上师父的时候,兴许这份爱已经在自己心里面生了根、发了芽。后来猝不及防的,若水之战后他离开了她,便将这份不自知的爱意深埋在心中,七万年间为他笑为他哭,为他不顾生死、不计得失。终于,墨渊他回来了,而自己对他默默的爱恋,也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眼下,这棵树正迅速滋长着她的渴求,将怀里这人紧紧缠住。他此时只将头埋在她胸口,在刀痕处或轻或重地吮着。这刀痕已经愈合几百年了,早没什么感觉了,可被他这样细细亲吻时,不知怎的,让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酸软下来,心底也像猫挠似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难耐得很。她仰头喘了几口气,却被他趁机扳过去紧紧抵住了,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吮着,吮得有些发疼,他再轻轻一咬,一股酥麻立刻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浅儿,我墨渊此生,只想做你的男人,你...也想要我吗?” 她娇媚地低吟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悸动。他粗重的鼻息响在她耳边,没法子不答应他,他似乎天然便晓得,要怎样点燃她的欲望,他这一问如同在这欲~望下添了几把火,她快被烤干了。“嗯...”她艰难的从齿缝里刚吐出半个字,便被他咬住双唇,将温软的舌头探了进来……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今夜注定无眠......
大殿之上,一众昆仑虚弟子忙着打扫清理,长衫正领头忙碌着,唯恐出现丁点纰漏。子阑一边整理桌席,一边感慨道,“二师兄,今天这个盛况空前,可惜你没能亲眼见着,真可谓嘉宾如云啊,大家都说是数万年不遇的大喜事,祥瑞得很呐。”今日长衫负责留守昆仑虚,没能亲赴现场见证,子阑不免替他觉得可惜。
长衫却很淡定,“只要师父娶亲能够顺顺利利的,我便觉着高兴,没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现下听你们说说,也是一样的。”
令羽今天终于见到他最崇拜的白止帝君也是很兴奋。“好,那我便告诉你,青丘宴客的排场真是别开生面,狐帝他老人家非常随和,也很好客,一丝上古尊神的架子都没有,以后有机会啊,你真该好好见识一下。”
“早听说了,咱们师父摊上了这么好的岳父母,运气可真不错。”
叠风道:我们和十七相处了几万年,她一向率真大气,非寻常女子能比,明明是势力雄厚,却说只是只野狐狸,明明身份尊贵阶品极高受四海八荒众仙朝拜,却从没亮出真实身份让别人对她尊敬。明明自己是四海八荒的绝色却从不在意皮相,让玄女有机可乘。
“是啊,”子阑连连点头,“你知道吗,师父揭下新娘子盖头的那刻,十七的绝代美颜实在是美到人神共愤啊!在场的人眼睛一眨都不眨,都看呆了。别说他们,就连我都觉得,那个都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十七了。”
“那当然了,青丘白浅才是她的庐山真面嘛,从前那个小十七,分明是个假小子。”长衫说着有几分怀念,“没想到,转眼间,十七便成了我们的师娘,往后可不敢跟她随意玩闹了,特别是子阑你,尤其要留点神,可别让师娘抓住了你的小辫子。”
“二师兄,我早已不是个愣头青了,自然晓得把握分寸,才不会像今天那位太子殿下呢?”
长衫觉得奇怪,“你是说太子夜华,他怎么啦?”
“初始倒没什么异常,我还觉着他不愧是储君,办事挺还沉稳的,师父吩咐九师兄和我跟他们一起抬轿子,原是为他们着想,多少留几分面子。不想那太子自见到了新娘子后,八成是懊悔了,眼睛就只盯着咱们十七看,别提有多别扭了。”子阑趁师父师娘不在跟前,遂愤愤道出了事情始末。
原来,就在婚礼大典完成、墨渊扶白浅登上车辇的时候,夜华不顾众目睽睽,抢上几步沉声问,“请恕夜华冒昧,敢问白浅上神,可曾去过东荒的俊疾山?”
白浅明显愣了一瞬,头也不回的冷硬道,“去过。”
“什么时候?”
白浅嚯的转身,目光坦荡眼神却透着不耐烦,“东荒是我青丘领地,本上神去没去,何时去的,还轮不着你天族太子过问吧?”白浅女君架势十足气度非凡。
“上神,我......”
“太子殿下,”叠风看气氛变僵,怕耽误了正事,连忙站出来打断了夜华,“东荒的俊疾山,是当年我们师兄弟常看日出的地方,怎么,有何不妥吗?”
“这......”听他这样说,夜华一时语塞,央错和连宋见状,忙上前不停地道喜圆场后把夜华带走了。
墨渊不再沉默,“今日接亲之事,有劳几位辛苦跑了一趟,事情办的不错,回去替本上神转告天君,就说我墨渊领情了。”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带着白浅驱车走了。
白浅自认本尊与素素天差地别,不知何处反叫他看出了端倪,可她原本就没打算永远藏着掖着,只待合适的机缘,自然要与他见分晓。但此时此地,她若贸然与夜华起了冲突,只会叫墨渊难堪,偏生她最担心的,莫过于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长衫听完了很是诧异,“啊?太子怎的如此不知礼数,师父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师父才跟他一般见识呢,不过十七有些不高兴,估计叫那太子给惹恼了。”子阑说得兴起,自师父墨渊醒了以后,随之而来的惊喜一波接着一波,而今宴会上亲眼看着师尊与白浅稳居上首、堪称一双璧人的时候,弟子们纷纷泪目。过去都以为战神惯于清冷自持,莲台高坐不近女色,不想他面对着心上那人,竟也能眉眼含情笑得如此温柔。
令叠风尤其觉得欣慰的,便是师父的仙侣恰是小十七。想当初她避世隐居,独自负重七万多年,真不知受尽了多少辛酸委屈。蓦然重逢后,她从俏皮可爱的司音,摇身一变为美艳绝伦的白浅,不仅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莽撞,更读懂了师父的琴曲意心中情,俩人终得喜结连理,真可谓今宵梦已圆,此心无憾了。
九重天洗梧宫,连宋一脸无奈的看着夜华,这愁人的孩子又是闹得哪一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夜华,三叔晓得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你忘了素素吧!她是凡人也好,或者是个来历不明的异数也罢,总归不可能回来,无论是什么,她都已经离开你了,快醒醒吧。”
夜华双手撑着额苦苦思索,对连宋的话置若罔闻。自浮丘山归来后,连宋便觉得他一反常态,把自己关在书房茶饭不思,只埋头扎进典藏史籍里翻了半天,偶尔还自言自语着“素素...白浅,白浅...素素...”。
连宋原以为,今日婚礼上夜华追问白浅的那一幕,不过因偶然间的触动,可现在横看竖看,他这副魔怔的样子,远非受了点刺激这么简单,究竟夜华为何要将青丘白浅跟素素挂上钩,并沉迷于翻看典籍,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良久,夜华终抬头,定定地看着连宋,“三叔,你可曾听说过,他们青丘九尾狐一族,是否有什么不为外界所了解的法术?”
“呃?”连宋大感意外,“你指的是秘术?不曾听过呀,难道你从史籍里头发现了什么?”
他刚想也拿起来翻一翻,夜华却颓然的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明明是上古神族的后裔无疑,为何会流落成毫无法术的凡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种分身术?”
“上古神族的后裔?凡人?分身...”连宋重复着他的话,琢磨了几遍之后,突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夜华,你该不会是...猜测素素是青丘白浅的分身吧?这,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快打住啊,且不说白浅如今已是墨渊的妻子,光凭她是昆仑虚弟子,是曾经的司音上神这一点,你这想法就已经很危险了。”
“...司音?”夜华突然有些激动,“对,三叔你倒是提醒了我,不错,白浅便是司音,我们不也是刚知道不久吗?或许她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身份,也不一定。”但很快的,他眼睛里的光转瞬而逝,仰首闭目,痛苦的攥紧了双拳,“青丘白浅原就像个谜,可这个谜底是什么,究竟如何揭开谜团,我该去哪里才能证实?”
连宋略带惶恐地看着执迷不醒的夜华,心底涌上了一片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