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在等谁的相濡以沫,岁月,捡起的,尽是枯枝与蹉跎,我知道时间在老去,而我不愿意你老去,只愿你于时光深处安好。
不知何时起,发现父亲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父亲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我总是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欣喜的是,父亲会和我们坐在一起闲聊,哪怕话题微不足道,害怕的是父亲话多了起来,因为父亲进入了中年后期,老去的速度快了些许,害怕父亲双鬓的青丝慢慢变成白发,在光阴里,浸满沧桑离愁之感。
渐渐发现,父亲与我的每通电话中,第一句问的话总是你在家里吗?假期里,天天呆在家里,父亲也会问我是否在家里,就算接下来的话题与我是否在家里都无关,父亲也总会有意识的这样问我,或许是担心我再次远游,也或许是担心回家后见不到我,无论如何都是对我的关心与担忧!从前不顾一切都要外出旅行的我,从这个假期便戒了这样的习惯,拒绝了很多好友的邀约,我想父亲肯定每次都希望听到我在家里这样的话语,也终于领悟了父母在不远游的至理名言,父亲的这种爱总是温暖而苍凉,真诚而饱满,让人悲泣让人念。
在如今的生活里,父亲言语上的关心,甚至和母亲都差之不远了。如今,父亲更懂得言语上的珍惜,句句入骨,句句铭心,父亲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莫名的痛,这痛是害怕,是紧张也是担忧,曾经性格刚烈的父亲,也渐渐的耐心,柔和,细致了起来,会认真的做一件细微的家务事。会大晚上教我们如何使用针线,父亲在缝合衣服的同时,也将过去那些光阴的历程缝合了起来,轻言慢语,少了曾经的那些锐气与刚毅。记得大三实习时,每周五中午,父亲都会打个电话给我,问候到家的具体时间,他方便给我做饭,饭好了就会一直在家,等我回去吃好饭,他才会去忙别的事,要是以前,父亲从来不会亲手做饭,时光不易,宁愿父亲还是曾经的那个有权威,严肃,傲岸不拘的父亲,宁愿父亲当年的那些锐气未消,也不愿感受父亲的温和。毕竟,我害怕父亲不在年轻,害怕父亲渐渐老去。
人言道,养儿防老,父亲到了这年纪却更加辛苦了,每日早出晚归,奔波生活,很多时候明明很累,也不愿多休息片刻,他说,要给我们创造更好的生活。其实我们的肩膀早足够负担起生命的重量,但在父亲眼中,我们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在父亲的一心一止间,都流露着对我们的爱与呵护。然而越是这样,我们却越觉得愧对父亲,宁愿父亲不再操劳与奔波,也不愿享受更好的生活,毕竟这样平淡真切的日子,稍不留神就会消失殆尽。
细碎的流年里,只愿父亲等待我们长大,与我们一起慢慢老去,把人生的缺憾用那些朴实的脚步一一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