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可我说不出来。
窗外花开,还是那年的颜色,你还是那年阳光活力的理想少年,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我依然相信开朗如你。
那天,是一个周六的早上,我被手机铃声吵醒,心里默骂何人如此讨厌,打扰我难得的美梦。我迷迷糊糊摸起手机,勉强睁开眼看清来电一方是芋头,芋头是我大学挚友,毕业后就没来过电话,甚至没有发过信息,只是通过朋友圈看各自安好的状态,这是第一次,而我们毕业5年了。
“俊哥,有点累了,陪我聊会”,电话那边平静地说。芋头向来简单干脆,没有过不去的坎,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我愣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说,我听着"我向来不会安慰人,也不喜欢安慰人。
"我不知道我现在追求的是什么?激情不在,兴趣不大,工资不高,房贷刚有,讨厌工作犹如讨厌自己,妈了个巴子,生活没了颜色,昏昏暗暗,这个**的生活。"
我知道的芋头是一个文质彬彬,不会口吐脏话,坚定的理想主义追随者,犹如喜欢叼着一根烟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忧郁但不失激情,他信在这个世界总有施展拳脚的那一隅等着他。他那时候梦里有诗和远方,我有远方的远方。我知道我和他是一类人,既迷茫也坚定,算是意气风发吧。
"我从崖边跌落,落入星空海阔,银河不清不浊,不知何以摆脱"脑海里浮现出这句歌词,我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安慰别人说白了就是寻求自我安慰,屁作用没有。
"俊哥,抱歉我粗糙的话语,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去听我吐槽,你凑合着听,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我又不知道如何挣脱,犹如一个深渊越陷越深,没了挣扎的动力,花开花落都没了颜色"。
"现在做什么工作?"
"回家子承父业,海上作业,日落而息,渔船游走,了无生趣,日复一日,在一个小城市的最北边做着最不动声色的活,说不上兴趣,干了一个渔夫,说白了被逼的"。芋头揶揄嘲弄着自己。
我想过他能干的很多工作,万万没想到会回家继承他爸爸的职业。当年的芋头在大学也算是富二代,潇洒忧郁,说走就走的主,从不受繁文缛节的约束,特立独行说不上,是大学中鹤立鸡群的那种。
毕业后的芋头,走过深圳,去过北京,跋山涉水到过重庆,毕业后的5年他去过3个城市工作,而每次的工作都不是他干的不够好,干的不够专一。只是那个文艺的追求驱使着他,我记得他说过理解一个城市至少需要1年,要在日后去到某个城市去感受它的气息。
我不知道芋头所谓的被逼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肯定有不可言说的苦,我也不想深究,只是简单说了句"生活如洪水猛兽,我们恰巧都是生活中的勇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何时结束,我不怕苦,怕的是没有了方向,我不怕生活,我怕生活没了颜色,这一辈子看到了头,却又不敢承认,没错,还是自己比较怂。"电话那头的芋头点了一根烟。
谁又不是怂呢?我恨不得认同的点点头,可我忍住了,转而说"还好,生活就是生下来活着,咱们已经胜了生活,你的浪迹天涯,当年旅居城市的梦想还在"。
"已不在了,只剩一个回忆,俊哥,兄弟我心里压抑,不是害怕生活,不是厌恶此时的工作,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追风少年,我变了,你感觉出来了吗?"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刚好窗外一株月季花开了,红彤彤。
"芋头,窗外花开了,你变了,我说不出来,可你又没变,我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们都没变,变得是生活。窗外花开,希望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