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是个很会生活的女子。家里的一切打理地井井有条,什么东西经她之手都能焕发光彩,甚至变腐朽为神奇。我最喜欢的是舅妈做菜的手艺,不仅爱吃舅妈做的菜,看舅妈烧菜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她也能轻松地做出一桌子菜,整个人还神清气爽。舅妈做的菜是公认的色香味俱全,我好多次站在她身边看她下厨,却始终想不通,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炒几下炖一下为何能做出如此美味?外行果然是看不出门道的。
每次尝到新鲜的蔬果,舅妈总会热情地招呼我们去品尝,舅妈总说买来的蔬果总没有自家种的香浓味美,于是她在院子外开辟了一块菜地。种了莴苣、玉米、茄子、番茄、土豆、空心菜等还有些花草灌木。
种苗刚种下的时候,整块地光秃秃的,像掉了一块块毛的狗,那棵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院子空荡荡的,可真难看。我想象中的院子应该种满大蓬大蓬的蔷薇花,不开花的时候是一大片绿色,像爬山虎爬满整面墙,像置身于丛林之中。等到花季,铁栅栏上开满一朵朵小小的清一色的蔷薇花,那一定非常美,对,我会每年换一种花色,第一年红得发黑,像殷红的血,第二年粉得像雪,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也许,我心血来潮,还会按次序种上不同的颜色,哦,还可以各种颜色交互错杂……有人曾说:“假如你有两块面包,你得用一块去换一朵水仙花。”这才是诗意的生活吧?所谓的水仙总不该是这光秃秃的样子。等种苗都长大了,这也不过是片菜园子。
……
几月未见,今天路过舅妈家,这院子居然出乎意料的赏心悦目,原来舅妈早已心中有谱,这些蔬果高矮相间,色彩丰富,杂而不乱……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心中有佛,所见皆佛。”不必刻意就佛,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只要胸怀赏阅之心,满眼所见皆是美景。舅妈的境界果然更高一筹。
傍晚洒了水,蔬果鲜嫩欲滴,玉米熟了,番茄红了,茄子压弯了枝条……晚上又可以品尝舅妈做的一桌子色香味美的农家菜了,光想想口水就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