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各种美食的味道。昨天突然很想吃豆角馅的包子。但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馅的包子,在外面也很少见,豆角馅的米粿倒是吃过,那是豆角泛滥时候母亲做的。母亲做的最拿手的小吃就是米粿,不同的季节米粿包裹馅也不同。属于确确实实的“就季节取材”。
米粿是我们家乡的特色美食,除了家乡,在别的地方还真没见过。其实米粿像极了大号的蒸饺,只是饺子属于面食,米粿是米食,制作过程也比饺子复杂的多。
其实米粿的做法很多,母亲每次都是用最传统的方式做。首先要选用最合适的米,以母亲的经验来看,晚稻(一年中第三季的稻谷)碾出来的米最为合适。将选好的米浸泡五六个小时以上,然后用石磨磨出米浆。小时候磨米浆的过程最为好玩,经常被母亲叫去推磨,先是我和哥哥轮流这推,一个人推累了就两个人一起推。随着石磨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石磨的出口也同时流出雪白雪白的米浆。米浆的细致决定了米粿的口感,在这一点上,石磨的功劳很大,这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简简单单的两块大石头就能磨出如此细致的东西。
磨好的米浆就可以进入锅里熬了,熬米浆也是一件很细致的活,要精准的掌控火候,火候小了米浆容易夹生,火大了米浆又容易糊。母亲说就连她这个“老师傅”也很难把控这个度,可见这个过程有多么不易。米浆熬成糊团就好了,其实就跟柔好的面团一样,米浆里的水熬没了,可不就成了糊团了吗。
接下来的过程就像极了包饺子,把糊团柔光滑了,再把糊团掐成一个一个等大的剂子,你可以把剂子压平,压成像饺子皮一样的,也可以把剂子捏成一个碗的形状。母亲大多时候是把剂子捏成一个碗的形状,因为这样可以包裹更多的陷,包出来的米粿也显得更饱满一些。
把剂子捏成一个碗状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小时候好玩,看着母亲拿起一个剂子在手里转着捏几圈就变成了一个碗,就跟着学,跟着学也能学会,只是捏出来的碗不圆润,薄厚不均匀,形状歪歪扭扭,力度稍微大一点碗就捏破了。
母亲也不着急,就当我们学着玩,也不指望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只期待做好后,上锅蒸好我们能多吃几个。制作好的最后一步是上蒸屉蒸半个小时。蒸的过程中不能起锅盖,必须一步到位。所以火候就得一直保持大火,大火半个小时准熟了,这也是母亲多年的经验。
米粿的制作过程虽然复杂又漫长,但属母亲最爱吃,母亲也就不觉得麻烦。和母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父亲,父亲不爱吃,只要是小吃类的,父亲都不爱吃,所以每次做完米粿,母亲还还要单独给父亲做饭。母亲还是不觉得麻烦,父亲虽然不爱吃米粿,但是也从来没有阻止过母亲忙活,反而母亲爱折腾,父亲就帮忙。父亲不爱吃归不爱吃,但其中忙前忙后却没少过。
这可能也是父亲母亲多年来达成的默契,父亲从来不进厨房,更不会做饭,母亲做什么父亲就吃什么。彼此的喜好也很清楚,母亲也绝不会只顾自己的喜好而不顾父亲。
直到现在,每次从外地回去,在家待一段时间后再出发的时候,父亲母亲总是会问我想不想吃什么,要不做一些米粿吧。这是也有点像北方人口中的上车饺子下车面的意思。家里人总觉得外面吃不着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这确确实实也是,家里给的可不就是最好的了吗。
味道总能激起人们对美食的欲望,还能扯出很多和美食相关的人和事。在外面久了,能和家里联系起来的也就是家人和家里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