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五十三)

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景色被积雪覆盖,莽莽的雪野并无半点美感。城市的高楼街道因雪的影响而变得肮脏和丑陋,重雪早已失去了点缀的兴致,一任懒惰的人把它遗弃成负累。楼顶树梢的雪晶莹洁白,街道广场上的雪则被蹂躏成污黑破碎,到处可见堆积的雪人,少雪的南方人依然亲睐着这场骤降的大雪,堆雪人打雪仗坐雪梯是他们唯一的乐趣。街道上是喧哗热闹的,冰天雪地冷冻不了人们的热情。

客车缓缓驰入桂林市汽车北站,车站内人流如鲫,到处是肩挑手提背扛大包小包的乘客。进站出站的车辆往来穿梭,一幅繁忙的景象。年关已近,探亲访友的、归家外出的人特别的多,作为广西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的桂林,此时亦有种不堪重负这种交通压力之感,车站的楼房、站内的坪地似乎都在颤抖,空气中充盈着站内喇叭的杂音,播音员不太正宗的普通话渲染出紧张的气氛,站内的人都是一幅惶急匆忙的神情,那样子似乎是怕他们等待期盼的萝卜丝要冷了。我和静秀肩背手提着行李跨下客车,在站内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车站售票厅购买去邵东的车票。

售票窗口排着长长的人龙,令人望而生畏。我找了一块稍微空爽的地方放下行李,要静秀看守着,找到一个专售长途车票的窗口排在队尾购票,微觉寒冷的背部迅速传来一阵温暖,回头一看,身后一下子排上了五六个人,挨挨挤挤的,似乎越是贴近售票口越是能够快一点购到票,对此我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车站里并无空调暖气,原本应该是寒冷的,因为人群的聚集人体散发热量而变得暖融融的,待得久了,人体的汗臭、口臭、烟气化妆品香水的气味混合着形成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味道让人憋闷作呕。我前面是一个丰腴的妇人,大波浪的卷发不时晃荡着在我面颊扫动,身上劣质香水无法掩盖浓烈的狐臭,两瓣肥臀不停风骚的抖动,竟在她手中的一个随身听播放的迪斯科舞曲里小幅的跳动着。身后同样是一个女的,在眼睛余光里长得高挑苗条,容貌倩丽,背部不经意接触到一对胸器丰满磅礴,该大的地方竟然不小。我尽力拉开和前边丰腴女人的距离,她身上的气味实在难闻,喉头升起一股作呕的感觉,不是我娇气,实在是单纯的狐臭尚可容忍,狐臭中加入劣质香水的气味任你胃口再好也无法置若罔闻,这是量变引发质变?身后的女人掏出瓶风油精洒在手帕上掩在鼻端,同样无法忍受丰腴女人身上的恶臭,我没有风油精可以除臭,只能掏出一根烟点燃。九一年所谓的公共场所并无禁烟之说,电影院车站商场里可以旁若无人的吸烟,中国之所以成为世界上的烟民大国和这些年的国家对烟民的放纵不无关系。香烟其实并不能驱除前面女人传来的奇臭,充斥口鼻之间的烟雾所起的作用不过是稍加遮盖而已,嗯,很有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意味。

长长的购票队伍缓缓移动,但在等待的人心里便显得特别的漫长,这种等待加剧着心中的焦灼,放大了时间流速,打乱了原本固定的时间节奏,一秒钟缓慢如一个小时,排在队伍中的人踮脚晃头想查看购票如此之慢的原因,心中怨责着买票的人为什么如此之多?售票者的动作为什么如此之慢?站立的双腿为什么如此容易酸痛?不争气的心脏为什么跳动得这么忽快忽慢?心中患得患失着:总算前面走了一个,我要坐的那辆车还有票吗?车次不会太晚吧!早点坐上车就好了……。

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这位先生买到什么地方的票?今天坐车的人好多噢。”

声音竟然有点熟悉:广西普通话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湘音,清脆悦耳尤如黄鹂,这声音我听了几年,是一种刻入心扉的记忆。回过头去,是身后的女子,面容似曾相识,转过身去,几乎是面对面的注视,白晰如玉的一张俏脸,柳叶眉,挺直的鼻,鼻翼边几颗浅浅的雀斑,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张杏元”

“真的是你!申学斌!”女子握住我双手,雀跃道。

张杏元是我初中同学,老家广西桂林,我当时就读的周官桥中学虽然是乡级中学,但教学质量在邵东县名列前茅,无数家长想尽办法将子女往周官桥中学送,本县本省的不说,邻近的广西亦有不少的学生借读,我那个班里当时有三名广西生,张杏元、申相平、宁凤梅,我之所以对张杏元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是我好兄弟赵杨的相好。

张杏元个子高挑,读初中时就有一米六五,几年过去,好象又长高了。读书时她给我的印象是文静清秀,是一个气质不错的女子,但和漂亮并无多大的关系,但女大十八变,此时的张杏元已如一只丑小鸭完成了向白天鹅的过渡,美丽得让我有点自惭形秽,总算有过去那三年的同学关系在,让我不至于生出无地自容之感。

相执双手,一时间竟然无语凝咽。睽别数年,每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初中毕业时我才十三岁,是个不解太多风情的懵懂少年,张杏元、赵杨只比我大两三岁却已初识人事,那时我对他们的卿卿我我很是鄙夷不屑,好在书中受到的情爱教育使我对他们不至于产生反感,但一次次电灯泡、替罪羊的经历在加深我和张杏元关系的同时也渐渐由一个鲁少年初开了情窦,过早的尝试了朦胧爱情的美好,高中时就开始了琼瑶式的爱情小说的创作,以赵杨、张杏元为原型的小说《我的三十五班》在《新创作》上发表,小获成功。嗯,赵杨、张杏元的恋爱是神圣美好的,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他们虽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却是出于少年男女钟情怀春的天性,在肉体上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初中三年,便是接吻都从未有过,以我和他们的关系,这一点他们绝不会对我隐瞒,而同是广西生的申相平却两次搞大了他表妹也是我们同学赵x的肚子,第二次事情败露后双双被学校开除……。

“杏元”我抱住了她的头,耳鬓厮磨着,这是最纯洁的拥抱,没有半点情欲的涌生。她反手箍住我的腰,箍得我微微生痛。久久后彼此松开,双双说:“遇到你真好。”

“杏元,你去哪里?”我问。

“邵东,今年我去外婆家过年。你呢?回家过年吗?”张杏元柔声回答。

“嗯,我们可以一起乘车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

旧日同学相遇,回忆从前细诉过往,时间悄然流逝,买好票我拉着张杏元的手走到静秀面前,为她们彼此介绍,张杏元对静秀惊若天人,抱着静秀肩膀说:“怪不得申学斌读书时对我们女同学不理不睬的,原来早就金屋藏娇,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弟妹,静妹朵,你可得为我们女同学出气,好好治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张杏元嘻嘻笑道,目光中却漫过几丝郁悒的阴云。去年我碰到过赵杨,他说要到桂林找张杏元,难道突生变故,好事不谐吗?而张杏元这次去邵东真的只是陪外婆过年而不是去找赵杨吗?呵呵,桂林到邵东几百公里,坐车要七八个小时,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铐问。

提着行李在车站外找了个店子吃了桂林米粉,重新回到车站登上十点到邵东的客车,张杏元和静秀已经好得如一对亲生姐妹,两个人挤在一起絮絮细语,根本就没有我插话的余地,害得我打听赵杨和张杏元近况的大计一拖再拖。客车驰离桂林,在无垠的雪野里向湖南邵东开去,车声隆隆,静秀和张杏元叽叽喳喳,声音清脆悦耳的广西腔说个不停,我装着认真听她们说话,目光无聊散漫的掠向窗外,杏元的出现,让已快淡忘的三年初中生活如电影胶卷般掠过脑海,生疏的一切渐转熟悉,旧日的同学在脑海里如大雨后的青松一个个鲜活起来。

邵水河、又名桐江,是中国大陆罕见的逆流河之一,它源自邵东双凤乡回龙峰,贯穿周官桥乡全境,全长一百一十二公里,流域面积一千九百六十五公里,河流平均坡度百分之零点七九,邵水河上共有八座渠化枢纽,是全国综合利用中小河流资源的典范,被世界无数水利专家推崇。邵水是宝庆的母亲河,哺育了宝庆八千多万儿女,她经两市塘牛马司后一路西行汇入资江。

邵水的第一座渠化枢纽修建在邵东县周官桥乡周祝村通往三什庙的一座古老的石拱桥畔,春夏季节河道两岸垂柳依依,平畴无际,一幢幢砖瓦房在绿色的水稻庄稼树木间如仙居神迹,极其优雅。石拱桥古朴苍劲,青白的石头被岁月的沧桑漆成黝黑,桥有三孔,一大两小,中间的大孔里河水奔涌飞珠溅玉,日夜轰鸣不息,大孔上端有三个古字靠猜应该是龙X桥。桥宽约四米,只能容两辆手抚拖拉机错车,大卡车每过一辆都能感觉桥身微微颤抖,但我在那桥上走了那么多年也未见桥梁出什么事故,反是后来加宽桥面时破坏了桥的原始结构后这桥断了两次,桥我不多做描写,读初中时有篇赵州桥的文章,发挥一下想象,把这座不知名的古石桥当成赵州桥就好。桥左五十米处筑有一个石坝,将汹涌的的河水拦腰切断,试图控制这条从双凤乡回龙峰逃逸出的矫龙。石坝将河水拦向坝左侧的一个大涵洞,涵洞入口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象一张怒张的大嘴意图吞噬一切,那嘴不仅凶像毕露,而且时常发出恐怖的声音。好在涵洞进口立以坚固的铁栅,阻挡着想投虎口的人和动物。涵洞通向十米远的房屋,那房屋里日夜机声隆隆,我没有去过,听人说房子里是一台水力发电机,及几台碾米、压面、榨红薯的设备。水利发电仅供周官桥中学和周祝村所用,旱际河水小时发电量小便只供中学所用。

周官桥中学矗立在邵水河左侧,周官桥渠化枢纽的斜上方,三排青砖瓦房是和渠化枢纽同时期的产物,修建于一九五八年。三排校舍容纳着初一初二初三三个年纪共十二个班级,那时周官桥乡有四个初中部,分别是五七中学、洋堂中学、老祠堂中学和周官桥中学。以一个学校五百学生计算,一个乡的初中生达到二千多人,这在现在根本就无法想象,二零一二年我去周官桥中学拜访初中时的一个老师,得知周官桥乡已经精简到只余一个初级中学,一个年级三个班,一个班只有三四十个学生,二零一二年中国总人口达到十二亿,比八几年的七八亿人口多出了五六亿,按说学生的人数有增无减,而那些学生流失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当所有的农村人口奔向城市,或打工或经商,身边多了点钱后便希望让子女得到更好的教育,于是城市里的学校一再扩建,农村里七成多的生源流向城市,剩下的学生都是些无法在城市中立足的贫困生,而乡村里稍微有点水平的老师也被城市中的学校高薪挖走,乡村学校的教学水平从而一落千丈。二零一二年我去拜访初中时的老师,我所认识的老师一个也无,初中部的校长换成我读书时周祝村教小学体育的农赐夫,一个当时被我们学生极端鄙视的文盲样的人物……

一九八五年九月一日,冷清了四十多天的周官桥中学再度热闹了起来,学校的两扇厚厚的柏木大门被进出的学生挤得啪啪直响,青黑色的瓦片被灸热的红巴子大太阳照射着正发散着最后的一缕水气,五天前的大雨唯在学校西北角的一汪池塘里苟延残喘。热气在一二幢校舍之间的水泥铺成的外操坪上蒸腾,象一团团火焰燃烧。走过操场的学生老师都是步履匆匆,开学的第一天并没有上课,之所以走得快是为了躲避操场上难耐的高温,周官桥中学的师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出自农村,按说久经盛夏烈阳灼烧的考验后应该习惯了夏末炙热的天气,缘何还这般惧怕短短的几十米水泥地呢?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同行走在刀山火海里。

第二幢校舍的屋檐下站着十来个同学,一个身高一米七多的男生在一群一米五左右的孩子中如鹤立鸡群,他一头三七开的西式头发乌黑飘逸,上方下圆的一张脸白晰英俊,剑眉如画,高鼻耸挺,齿白唇红,他左右叉腰右手挥动姿势潇洒之极,正在说着他看过的小说中的情节。离他四五米远的一座水泥滑梯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梯顶侧耳倾听他的如珠妙语,几分钟后脸上浮起一缕讽刺的浅笑,与他那稚气未褪的面容极不相称,突然双手合掌于头,吱溜着从梯顶飞速滑下,落地时前行几步,突然转身快速向滑梯冲去,将将到滑梯三分之二处前冲之势力尽,双手抓住滑梯两边的护栏双手上下交错,敏捷如猿猴,倏忽攀上梯顶,再快速滑下,上上下下乐此不疲。操场上走来几个和滑梯少年一个村子里小升初的少年,一个叫袁卫的男同学仰头对滑梯少年喊道:“申学斌,你分在哪一班啊,怎么三十七班没看到你?天星大队的大部分都分在三十七班啊!”

申学斌傲然一笑,口气里有掩饰不了的自得说:“我原来也分在三十七班,我石哥哥今年当三十五班的班主任,他就把我提在三十五班了。”

同大队的同学呵呵嘻嘻哈哈嘘嘘着,叫袁卫的同学大声笑道:“你亲哥哥教你你有亏呷了,得意个什么劲?拜菩萨保佑吧!保佑你今后屁股少开几回花!”

申学斌一下子沉默失声,脸上一幅意兴阑珊的样子,滑下滑梯低头如一只斗败的小公鸡往三十五班教室走去,经过那邦尚自听高个少年高谈阔论的同学时突然驻足对高个少年说道:“你看过很多书?知道《忏悔录》吗?《茶花女》?《战争与和平》?《基督山复伯爵》?《三个火枪手》?还有香港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你说的四大名著水红西三我八岁的时候就看厌了,这都有什么吹的?好意思?”申学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大步离去,抛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同学静默无语。

高个少年名叫赵扬,嗯,读初中时曾改名叫赵曦风,读小学时他父母起名赵娇晚,一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晚的读音为蛮,是湖南邵东的乡下土话,意思是小的意思,乡下素称晚崽晚女即小崽小女之意,父亲的弟弟称晚晚(音蛮蛮)也是小小之意。他也喜欢看书,从小就做着作家梦,小学时便学着写现代诗,文笔不错,读初中时和申学斌并称瑜亮,也是难得的文学奇才。

申学斌走进三十五班教室时,上课铃声刚刚响起,今天是报到的日子,老师还没有给学生安排座位,他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铃声未歇时教室里已坐满了同学。赵杨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此时还在和他的那邦跟班们嘤嘤嗡嗡着小声说话。未几,黑板右边的教师宿舍的木门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高瘦少年嘻皮笑脸的走出来,狼视鹰顾一番,径直向教室最后排的一个空座位走去,低头吹了几下课桌、木凳上的灰尘,屁股坐下时木凳课桌咯吱作响,在渐渐安静的教室里特别刺耳。申学斌扭头瞪了眼这个从大哥房间里走出的陌生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哥房间只有自己才有资格进出,这个人是谁?凭什么鸠占鹊巢?不要脸!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昂首阔步走出来站到讲台上,他理一个平头,浓眉大眼,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红光满面,鼻子高挺,嘴唇不厚不薄,相貌和申学斌有七分相似,正是申学斌的大哥申石安。他扫视了一下教室里的同学,翻开手中的备课本说:“同学们好!今天是你们初中生涯的第一天,由一个小学生成长为初中生是你们人生的一次大跨越,标志着你们从童年跨入了少年。大家认识一下,我是你们这一期的班主任申石安,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同学站

起来答应一声,让大家认识你,也可以做一个自我介绍,刚才登记的时候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哈哈,我们三十五班不简单,可以说藏龙卧虎,有许多人才,同学们不要谦虚,让大家了解你的特长,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好了,现在开始点名,申学斌!”

申学斌没有想到大哥第一个点自己的名字,今天他按录取通知书到三十七班报名时被登记老师告知被调到了三十五还郁闷了很久,想着不能和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的小学同学一同读初中挺不是滋味,有点怨大哥自做主张,不经自己同意就调自己到三十五班,想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一个熟悉的朋友也没有的情况下读三年初中心中空落落的。从三十七班出来随便瞄了下三十五班的教室就一个人跑到操场玩起了滑梯。滑梯,对他这个从小山村里长大的少年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也是最好玩的游戏。现在的人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少年没有见过滑梯,因为现在一两岁的小孩便玩腻了游艺场所有的设施,可八十年代的山村少年能够玩的最多是爬到大树上打摆摆,想尽一切办法找四个轴承做个小车在干硬的土路上喊人推着玩,还有滚铁环 ,跳索子,甩钉子之类的,其它的如现在游乐场的东西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所以现在我们这些七零后想起自己的童年对比现在儿童的童年,个个都是几把辛酸泪。

申学斌在座位上呆了一下,无视大哥鼓励的眼光,低头走向讲台,也没有看台下的同学自顾自的说:“我叫申学斌,天星大队的,今年十岁,没什么特长,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小说。介绍完毕!”

申学斌走到座位上坐下,目光在同学们的掌声中涌出几分诧异,十岁的他没鼓过什么掌,他觉得自己的介绍也没有值得别人鼓掌的亮点,他不知道这次鼓掌是赵杨带动的,其他同学大多是随声附和罢了。他更不知道别人鼓掌有可能只是种礼貌,也不知道赵杨之所以鼓掌是知道自己是班主任老师的弟弟从而有讨好自己的意思。

申石安笑着压下同学们的掌声,说道:“申学斌别看年龄是我们班上最小的,但文学小平不错,大家知道吗,他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写小说,今后大家可以在文学上向他学习。”

同学们惊叹不已,无法想象申学斌八岁时就可以写小说,而他们大部分人连一篇作文都写不好,教室里五十三个同学,只有赵杨在这一刻把申学斌引为了知己,发誓要和申学斌成为最好的朋友。是的,周官桥中学几十年的历史里,爱好文学、微有所成的只有申学斌和赵杨两个人,他们自然在相识的第一刻就惺惺相惜、臭味相投了。

在随后的同学们的介绍中,申学斌知道了同样爱好文学的赵杨,热爱武术的来自广西百色的申相平,钢琴四级的广西桂林的张杏元,奥数得奖的朱艳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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