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才貌双绝的世家小姐,眉目灵秀肤白貌美。父母对她期望颇大,自小便将她养在深闺从不与外人道识,比之族中其他姊妹更加重予培养教诲,以望她将来能入官伴王驾,以保族中富贵无虞荣耀门楣。对于她自己的意愿,从不在意。
而高墙外的繁华喧闹从来都是由下人婆子口中得知,她虽向往,但忌于家规森严,也就搁了那份出府的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长大成人,那颗好奇心愈加蠢蠢欲动。某一日,趁着父亲大寿府上大宴宾客无人顾瑕于她,于是她便偷偷从后院墙头踩着假山翻了出去。不料, 墙外竟是一方两人深的水塘.
荷塘淤泥和着污水渐渐漫过腰身,她方才惊觉深陷其中,想要大声呼救又想起此处甚少有人经过,似乎除了她杳无人迹,且前院嘈杂热闹便是叫破喉咙恐怕也唤不来人。难不成她堂堂尚书府小姐孟云衣竟是要活生生的被溺毙于此?正当她急的团团转之时,忽听得头顶一声闷笑传来,她惊回头。只见身后墙头之上,一男子手执折扇轻摇,白衣飘飘长身玉立,面容俊秀星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打量着她,未等及她开口求助便已足下轻点朝她飞掠而来,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中。稳稳落地之后她轻声道谢,但男子却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心中微嗔,只道此人好不正派。待顺着男子的眼光一瞧,发现自己薄薄的夏衫早就被湿意沁透紧贴着娇嫩的肌肤,玲珑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胸前肚兜上的海棠花隐约可见。她既羞又恼,慌忙伸手去遮男子的眼睛,娇斥道:“你你你....不准瞧, 快快闭上眼睛!”
岂料男子嘴角笑意更深,伸手反握住她的柔荑,摩挲着。戏谑的低声说道:“便是瞧了 ,又当如何?
“你、你、你……登徒子!”男子的轻狂放浪不仅没有让她生怒,反而让她愈加无措茫然,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升腾起一股子奇异的感觉。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便是让我瞧上一瞧也不会少块肉。”男子虽是这么说,却只是拿开了她的手并未多看她一眼,脱下了外裳裹住她,轻声道。“虽是正值暑热,但免不了着凉。孟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若叫外人瞧了,你孟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怎知……” 她愣愣的站着忘了说话,就这么看着男子的身影愈走愈远。
而自打那日一一别,她再也未见过男子,可他的面庞与轻佻的行径却是时常在她梦里徘徊,不经意间轻叩心扉。
如此过了许多时日,再次相见, 已是半月之后的宫中御宴之上。那是她第一次出府应邀赴御宴,心中自是惶惶不安,只便在女眷席位选了个靠旁的位置坐了。殿上歌舞升平,众人推杯换盏,她无心赏宴,自顾自的某坐出神。一瞥眼,灯火阑珊处,只见一人蟒袍玉冠加身气宇轩昂端坐于王座左侧,脸上挂着温朗俊逸的笑容,她蓦地手中的琉璃杯摔落,琼浆玉液溅了一地。
是他,竟然是他.....
她呆愣愣的望着人群中的他,只觉得四周枯燥乏味歌舞立马变得悦耳动听如仙乐飘飘。 明明偌大的金銮殿金碧辉煌雕龙画凤,明明比之好看华贵的公子哥多不其数,可她此时此刻眼中却只容得下他。
似乎感应到了她灼热的视线,他回望过来,两人对视,俱是一愣。
这时,殿上的老皇帝喝得兴起,执意要请席上年轻男女眷行飞花令,然几轮对持下来,只剩下她一人夺魁。待瞧到老皇帝异样的赏识目光与不远处面色隐露焦急的他之时,她才惊觉不妥,心下暗自叫遭。
果然,老皇帝唤她近前答话,她只能规规矩矩的上前,毕恭毕敬的跪着一一答来。头顶帝王打量她的目光透着一股子令她心惊胆颤的无名炙热。待问道可曾婚配,心中那根弦更加绷紧了。大袖之下,她素手紧握,掌心微微冒着湿意,指尖微颤,说道:“回禀陛下,臣女父亲总爱念叨臣女年纪尚小想要多留几年,只是……”
说到这,她语气一转,故意面露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轻声道:“只是父亲他竟也不晓得体谅体谅下女儿家的事儿……”言下之意,殿上众人与老皇帝听得分明。
她,竟是有了心上之人!轩辕楚越眼神一暗,面上笑容瞬间失了几分颜色,顿觉嘴中美酒苦涩难当。他只道生平经历女人无数,却偏偏那日的相遇令他魂牵梦绕,美人美酒索然无味,清安王的闲职也成了度日如年。
听到这,老皇帝明显是一愣,面色微微一沉,却只得顺水推舟含笑询问她心系谁家公子可要御赐婚配。她羞怯的低着头久久不语,扬手一指,指向老皇帝坐前那个的风流俊逸却是垂首饮酒的贵气男子。男子饮酒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眸子里闪着不可置信的狂喜,却仍是带着疑虑。
烛火摇曳,御席那头,女子眉目如画,正是他多日来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正对着他扬起一个坚定而清浅的笑容,熠熠生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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