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974】李愬兵法答疑。2023-07-06

34、

董重质离开洄曲军时,李光颜飞驰进入其军营,接受他的军队投降。

十月二十四日,裴度派马总先进入蔡州慰抚。

十月二十五日,裴度竖起彰义军大旗,率降卒一万余人入城,李愬全副武装,身配弓囊箭袋,跪在路旁迎接。裴度不敢当,想要回避,李愬说:“蔡州人顽悖,不懂得上下之礼,已经几十年了。希望您借此机会向他们示范,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威严。”裴度于是接受。

李愬率军返回文城,诸将请教说:“开始时在郎山战败,您毫不担忧;在吴房战胜,您又不夺取城池;冒着大风暴雪,您不停止进军;孤军深入,您不惧怕;但是最终得以成功,这些事大家都不理解,敢问是什么原因呢?”李愬说:“朗山不利,是让贼军轻视我而不设防备。如果攻取吴房,则守军都逃回蔡州,并力固守,所以留下他们,以分散敌军兵力。大风暴雪,天昏地暗,则敌军无法燃起烽火传递消息,不知我军抵达。孤军深入,则我军将士深入敌后,只有死战才能求生,战斗力自然倍增。眼光看得长远,就不会在意眼前;考虑大战略,就不会计较眼前的小得失,如果一点小胜就沾沾自喜,一点小败又忧愁沮丧,那是先挫伤自己,怎么能立功呢!”众人都叹服。李愬俭于奉己,而对待士卒很丰厚,能识别贤才,用人不疑,见到机会,敢于决断,这是他能成功的原因。

  裴度以蔡州原来的士卒为自己卫队,有人进谏说:“蔡州人阴谋不轨的还有很多,不可不备。”裴度笑道:“我担任彰义节度使,元凶既已擒获,蔡州人就是我的人也,又起什么疑心呢!”蔡州人听闻,感动哭泣。之前吴氏父子起兵反叛,禁止两人以上在路上交谈,夜里不许点蜡烛,全城漆黑一片,有互相往来饮酒的,一律处死。裴度到任之后,下令除了禁止偷盗、抢劫、斗殴、杀人之外,其他一概不问,往来不限昼夜,蔡州人才享受到人生的乐趣。

  十月二十八日,皇帝下诏,命韩弘、裴度条列平蔡将士有功的,以及蔡州投降的将士,按功劳等级,报上名单。淮西州县百姓,免除租税二年;临近贼境,受害最深的四个州,免除来年夏季捐税。官军阵亡的,都收葬,发给家属衣粮五年;因战伤残废的,继续发给衣粮。

  十一月一日,皇上登上兴安门受俘,将吴元济进献庙社,斩于独柳之下。

当初,淮西人被李希烈、吴少诚劫持虐待,不能自拔,时间久了,老年人凋零,小孩子长大,安于悖逆,都不知道还有朝廷。自从吴少诚以来,派诸将出兵,都没有法制约束,让他们各自做主,所以将领们得以人尽其才。韩全义在溵水战败,在营帐中搜出朝廷权贵写给韩全义的一些问讯信件,吴少诚捆成一束,展示给众人说:“这都是公卿们写给韩全义的信,说击破蔡州之日,要他帮忙挑选将士的妻女,作为婢妾。”于是众人都愤怒,誓死为吴氏效力。蔡州虽然居于中士,但风俗粗野暴戾,甚于蛮夷。所以仅仅三个州的部众,举天下之兵包围攻打,四年才攻克。

官军进攻吴元济时,李师道招募人通使于蔡州,观察其形势,牙前虞候刘晏平应募,穿过汴州、宋州之间的空旷地带,秘密进入蔡州。吴元济大喜,送上厚礼,遣返他回去。刘晏平回到郓州,李师道屏退众人,单独问他情况,刘晏平说:“吴元济暴兵数万于外,危急如此,而自己每日与仆妾在内宅赌博游戏,晏然而无忧色。在我看来,不用多久,他必定灭亡!”李师道一向倚靠淮西为外援,听到这话,又惊又怒,不久诬以其他罪名,将刘晏平乱棍打死。

  十一月三日,任命李愬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赐爵凉国公;加授韩弘兼侍中;李光颜、乌重胤等各自按功劳等级升官。

35、

  按旧制,御史二人负责主管全国驿站。十一月七日,皇帝下诏,以宦者为馆驿使。左补阙裴潾进谏说:“皇宫内臣和朝廷官员,职分不一样,所以必须防止宦官侵夺朝臣的职权,杜绝越职的开端。错误的事情,必须在一开始就纠正;不恰当的命令就应该收回,不管它是大是小。”皇上不听。

36、

  十一月九日,恩王李连薨逝。

37、

  十一月十六日,任命唐、随兵马使李祐为神武将军,知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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