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康第一天就知道安康学院有个老师,叫李春平,是个作家。前天在图书馆里转悠,陕西籍作家推荐书目赫然呈现在最显眼的地方。随意翻翻,忽然有了阅读的冲动,就借走了一本书皮简单大气的《盐道》。书读来障碍不大,不知不觉看完了它。昨天,索性借了《盐味》,刚刚也结束了阅读。
我还在想接下来的故事会是怎么样,可就戛然而止了。现在仔细想想,发现《盐道》与《盐味》的情节在我脑子里并不清晰。可还是有一些东西,萦绕脑际。
为了盐,为了养家糊口,张迎风去背盐了,爷爷父亲都是因为背盐丧命。三代单传的张迎风带着奶奶、母亲和妻子的担忧与祈祷出发了,可是不巧,他还是失踪了。鼓舞张迎风去背盐的发小林万春一下子成了罪人,而赎罪的方式,就是将自己过继给张家。林家丢了一个儿子,又有了一个儿子,生活总要继续,日子一片祥和;幺店老板因为林万春替自己解过围,将其视为恩人。拖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把铺子交给他打理,把妻子女儿交给他照顾。他终于等到他了,他了无牵挂了;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崔家父子遇到了生命垂危的刘竹儿,素不相识,他们救了她,并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家里…
这样的情节很多,我为他们的善良而感动。因为承诺,林万春把张迎风的家人当做了自己的家人,人心换人心,张迎风的家人也把林万春视为了家里的一份子。张家奶奶抚摸着林万春的脸说“孙子啊…”,没有血缘的联系,却有这样一种纯粹的情感,更加令人动容;因为路见不平的劝说,林万春得到了鄂老板的信任,这样的信任很是厚实,承载了鄂老板最亲近的人,最重要的产业;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刘竹儿,崔家父子奋力相救,救回来的人命是他们内心最虔诚最凝重的敬畏。人与人之间这样一种真挚朴素的情感告诉我们人性仍是美好的,是可以散在阳光下开出花来的。
我亦感叹人的正直与无私。
门楣清白的崔家,祖上都是以背盐为生,到了崔大岭这一代,居然出了一个强盗。这可愁坏了崔无疾,劝说无果,便主动举报。这样一来,亲朋好友都知道崔家出了一个棒老二,德高望重的崔无疾一时名誉扫地。剿匪队长张毛得知崔大岭困在了山洞里,便来向崔无疾询问方法。这一招狠呐,自己出招将自己的亲儿子置于死地,可为了内心的正义感,秉着坏人就该受到惩罚的理念,他还是给出了一招。不久,崔大岭就被烟活活熏死了。崔无疾在众多的尸体中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内心何等悲怆。他曾经哀求张毛,给崔大岭一个全尸,为其早早备好了墓穴与棺材。可这一刻来临,还是不想想象好的那样,毕竟,血浓于水啊。他的妻子不理他了,崔大岭的妻子和儿子也不理他了,还修起了坚固的墙,横在两家中间,也横在他们心上。我想夜深人静里崔无疾也后悔了吧,可他觉得值得,为了正义,为了良知。
在这些之外,民俗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崔小岭觉得背盐太苦,他又脑子活络,选择了去做端公。在这方面,他天赋异禀,学的很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盖房子要考究风水,有些治不好的病可以通过端公来解决。说它是迷信也好,说它确实是某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也好,它确实是民俗里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让我感叹的还是崔小岭的态度,他既不是无神论者,可有有几分清醒。他清楚端公不能让人长命百岁,端公也不能让人心想事成。为了验证咒语不能让人死亡,他亲自去土匪窝里询问情况,为此得罪了师父。可他又讲,做端公首先要真诚,相信它的存在。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可他们仍民间传说的中坚,也在不同的民俗里有些不同的模样。
酸甜苦辣咸,最重要的就是咸了吧。因为咸,饭菜有了味道,生活有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