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谁：何也！形声。从言，隹（zhuī）声。金文字形，象鸟在叫。基本义：什么人。《左传·隐公元年》：“其谁曰不然？”如《老子·道德经》：“吾不知谁之子。”

        “shuí”为读音时，多见于庄重场合和极富感情的诗朗诵中；“shéi”为读音时，较生活化，多见于影视剧节目和日常生活中。

      谁也用以泛称，指某人，如：有谁能帮我就好了。

      谁也指每个人，任何人。如：大家比着干，谁都不甘落后。

      表示疑问，指事物。相当于“什么” ，如：谁家（哪一户人家）？

      谁也作姓，《万姓统谱》中有谁龙，为明正德闲九江府照磨。

      文言文中的谁和孰是有区别的，一般来说“谁”指人，“孰”可指人，也可指物。

      如《孟子》：“礼与食孰重？”曰：“礼重。”“色与礼孰重？”曰：“礼重。”

户：护也，象形字，最早字形见于商代甲骨文，“户”的古字形像一扇门的形状，本义指单扇的门，由本义引申为房屋的出入口。

    《六书精薀》曰：“室之口也。凡室之口曰户，堂之口曰门。内曰户，外曰门。一扉曰户，两扉曰门。”《易·节卦》：“不出户庭。”《诗·豳风》：“塞向墐（jìn用泥土塞）户。”

      一般来说，一家人住在一个门内，“户”又引申为家庭单位。

      户也指从事某种职业的人或者家庭，如：农户，工商户。

      户也指居室，如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户庭无尘染，虚室有余闲”。

      户也指登记注册的户头，也指洞穴，如《礼·月令》：“蛰虫咸动，启户始出。”

      户也指酒量，如白居易的诗中有“户大嫌酒甜，才高笑小诗”。

全文理解为：

      孔子说：“谁能走出屋外不经过房门呢？什么事，什么人可以不走这个正道的呢？”

      “出必由户，行必由道”，这是人们为人处世必须遵循的原则。

      “出由户”才是正道，可是偏偏很多人却不走正道，他们“出不由户”，喜欢爬墙，走后门，走歪门邪道。必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认为他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管是学习还是为人做事，都要走正道，否则学习学不成，做事事不成。《礼记·礼器篇》：“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

      《孟子·离娄上》：“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哀哉！”

      要做一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人，就必须走正道；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正当的途径，有正当的理由。

      古往今来，可悲的是，走正道的人不多，旁门左道却大行其道。孔子所处的时代礼崩乐坏，许多诸侯国根本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

      除了为政者，还有一些利欲熏心的商贾，他们为了能够攫取到更多的利益，坑蒙拐骗，不惜手段地捞钱。在他们眼中，只要有利润可赚，就不惜铤而走险；若是有着利润丰厚，就会罔顾道德法律。

      孟子还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可喜的是，孔子的大道并没有消亡，历史上，有志之士层出不穷，他们薪尽火传，使之代代相传，后继有人。

      《礼记·中庸》记载孔子曾说：“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论语·颜渊》记载孔子曾说：“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为仁之道，就在每个人的身上，只要自己去做，就能做到。孔子曾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宋代诗人释心月也曾有诗云：“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即神。”因此，孔子认为行不由道不能怪别人，都是自己的问题，

妖僧？奇人？姚广孝！

      1335年，苏州一个行医世家出生了一个叫姚天僖（后改名为广孝）孩子，由于生活过得比较清贫。14岁的姚天僖就在家乡的妙智庵出家，成为一名小沙弥，由此获得法名“道衍”。

      在此4年前，安徽凤阳，一名17岁少年在灾荒逼迫下家破人亡，入了皇觉寺为僧。谁也没想到，后来，这两个和尚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进程。

      出家后的道衍学得很杂，他学过天台宗，又拜过禅宗分支之一的临济宗高僧智及（苏州人，俗名顾以中）为师。甚至拜过道士席应真（江苏常熟市人）为师，学道法、相术和兵法，“尽得其学”。

      他还爱好诗文，与后来成为“明初三大家”之一的高启（苏州人）等人结为“北郭十友”，经常开诗会，相互酬唱。

      渐渐地，道衍成为当时的一个奇僧，在圈内积攒起不错的名气和口碑。他精通天文、占卜、兵法韬略、权谋机断，

      1368年，当年入皇觉寺为僧的凤阳少年，创造了一个历史奇迹，成为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而道衍，只是帝国江湖之中时常有他的一些传说。

      相传，道衍游嵩山时，遇到著名相师袁珙（浙江宁波人，著有《柳庄相法》），袁珙看到道衍的面相后大吃一惊：“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

      刘秉忠是早生道衍120年的奇僧，法名子聪，在大蒙古国忽必烈幕府中参预军政要务，深得忽必烈信任。忽必烈将蒙古国号定为“大元”，正是出自刘秉忠的建议。

      洪武十五年（1382年），朱元璋的患难之妻马皇后去世。全国的高僧被推举出来，并将跟随朱元璋的儿子们到各自的藩国，为逝去的马皇后诵经祈福。

      相传道衍与燕王朱棣的第一次见面时，朱棣见道衍相貌奇怪，并未予以理睬。道衍急了，直接把朱棣拉到一边耳语：“殿下若是带我前往北平，我将送一顶大白帽子给您戴。”

      这是一句隐语，朱棣是燕王，“王”的头上戴“白”帽子，即为“皇”。朱棣听完，当场骂了道衍一句，事后却同意带道衍去了北平。

      史书记载称：道衍“出入府中，迹甚密，时时屏人语”。

      到了北平的道衍经常和朱棣秉烛夜谈，不问佛法鬼神，只谈天下苍生。道衍一直在给朱棣灌输一种思想：他是一条真龙，不应该将自己困顿在北平这泥潭之中。

      朱棣通过道衍的关系还频繁地接触到了社会上的一些能人，包括袁珙父子、金忠（浙江宁波人，自学成才，精通兵法）等擅长占卜、相面、谶语之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为开创永乐朝的大功臣。

      建文帝继位后，开始自己削藩的雷霆手段，对自己的叔叔辈，他没有丝毫的手软，一年之内，众多藩王获罪被废除藩国。

      作为势力最大的藩王，朱棣知道建文帝的终极目标正是自己，他找到道衍寻求自保之法。道衍终于说出了两个字：造反！

      建文元年，决心举兵之前，朱棣说出了他最后的顾虑：“民心向彼，奈何？”道衍回答他：“臣知天道，何论民心？”道衍开始协助朱棣干起了厉兵秣马的事情。

      道衍在燕王府中建起兵器作坊，打造武器，操练士兵。唯恐泄密，他特意命人在院中饲养了大量的家禽，借鸭鹅的聒噪掩盖一切异常的声响。

      在七月的靖难誓师大会上，就在亲信将士被朱棣的发言感染，一个个激情燃烧的时候，突然天气大变。刚刚还是万里晴空，一下子就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据说雷电还震落了燕王府宫殿上的一些瓦片。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朱棣也蔫了：如此不祥之兆，是上天在警示我等的“靖难”计划吗？

      众人开始耳语，夹杂着沉重的唉声叹气。此时，道衍站出来，示意大家安静。根据正史记载，道衍接着说：“祥也！飞龙在天，从以风雨。瓦堕，将易黄也。”大家听后，立即又亢奋起来。

      《明史》记载，靖难之役进行的三年多时间里，道衍因年事已高，未随朱棣征战，而是留在北平辅佐世子朱高炽镇守后方，但朱棣每有疑难，总是驰书相问。

      比如：建文二年，一路打胜仗的燕军在东昌（今山东聊城）遭遇重创，朱棣手下第一大将张玉战死。幸亏援军赶到，朱棣才得以突出重围。

      东昌一战，朱棣损失惨重，士气一下子低落到极点。可是后没多久，道衍就极力督促朱棣重新出师。

      道衍说：“师行必克，但费两日”，东昌的“昌”写成文字就是两个“日”，这个挫折一过，此后当全胜也。

      到建文三年底，朱棣起兵已经近三年了，由于兵力有限，始终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仅仅保住了北平、永平、保定三府的地盘。

      就在这时，从京师叛逃到燕王府的宦官报告说，朝廷大军都派出来打燕王了，京师反而是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听完，道衍灵光一闪，立即提出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谋：“毋下城邑，疾趋京师。京师单弱，势必举。”

      朱棣“从之”。他不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争夺攻守，而是领兵向南疾进，甩掉了朝廷部署在北方的重兵，“遂连败诸将于淝河、灵璧，渡江入京师”。

      次年六月，燕兵占领京师，宫中火起，建文帝朱允炆不知所终。几天后，朱棣登极，永乐朝缓缓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