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谈到我自身最重要的体验之一。
自明。
2020年的4月5月间,我沉溺于香烟的泥潭。由于陷入尼古丁陷阱,同时又极其渴望摆脱这种绝望的、自我厌恶的状态,于是我一边吸烟一边想着戒烟,这种分裂感加剧了我的焦躁不安,我因此抽得更凶了。
很快地,我频繁地进入一种状态:我开始静静体会抽烟这一行为本身到底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又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感觉,使我如此沉迷。
我对我自己的认识是:我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为了弄明白一些事,我可以刨根问底。
更准确的说法是:我是一个疯狂的人。
我开始疯狂地抽烟,不断地在一根接一根的、频繁的抽烟行为本身中试图寻找到答案。
为此我无数次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憔悴不堪,仿佛接近死亡。这一点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渐渐的,抽烟本身成为了一种平时恰恰很难获得的机会;在这一机会中,我得以非常专注而仔细地凝视我在做的事情。
说实话,这成为了我的一种冥想,一种精心。(即便是自毁性质的)
当我无数次体会着难受的感觉,并且在难受的感觉中寻找到底是什么让我陷入疯狂——即对香烟的痴迷时,我实际上是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想要结束这种状态、如此想要戒烟,然而又好像被一种疯狂的魔鬼力量附身,使我一次又一次地买烟,一次又一次地吸烟,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吸到干呕呢?
一天下午,我因整理论文的写作灵感而出门骑行。回来后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三五牌双爆珠。我的思绪集中在吸烟行为和吸烟体验本身之中。
某个时刻,一种全新的感受,一种从未有过的意会,电光火石之间在我心中升起。
“我做这一切,就是是为了什么呢?”我发现自己这么努力地想要通过抽烟来获得问题的解决答案,然而这一试图总是归于失败。我通过吸烟来戒烟,仿佛是徒劳的。
我发现我的这种行为,即便给我带来了伤害,某些时刻甚至带来了强烈的感受——当我的身体因难受而无法承受时——但是,它始终无法触及到我的体验核心。
正是在这个片刻,我发现了我的意识深处的一个秘密。
我把祂称为“自明”。
这处地方,不受影响。
吸烟当然无法影响祂。
事实上,祂是观测者。吸烟能影响我的身体和我的心理,但我发现它影响不了我的体验核心,即站在一切体验背后的那个体验者,那个观察者。
我紧握这一了悟不放手。
这成为了我最重要的体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