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管子
“ 家是一只船,在飘流中有了亲爱。”这是哲学家周国平对“家”的理解。他说,在这个家中,你是安之若素,举止泰然的。家,就是这样地温情,它让每个生命有了归属。
家,无所谓一只船,一幢房子,一辆车……有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从出生那天起,父母就为我们创建了一个家。这个家,无论是不是你期许的样子,它都存在着,直到一杯一碗,一角一落,都渗入你的记忆为止。日后,哪怕换了新环境,那个最初的家的样子,依然深埋记忆,篆刻般深刻。它还会随着岁月的陈年,而蒙上一抹夕阳的油彩。
家,在我们离开它以后,变成了一种向往,一份牵挂,一段记忆。学业,工作,爱情,生存……我们与那个家,越来越远。慢慢的,家,变成了远方,远方成了现在的家。
我们与那个家,分离开来。与父辈一样,开始创建另一个家。在飘泊了许久之后,每一个人都有了停靠。
父母老了,我们的家中,有了他们的身影。家,在这一刻,又团聚了。我们总会认为,这个家比过去的那个家更大,更宽敞,更明亮,设施更齐全……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家。而父母的心中,魂牵梦萦着的,依然是那个最初的家,那个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们亲手创建的家。而我们呢?最初的那个家成了远方的灯塔,现在的这个家成了停靠的岸。
人生就像在画一幅画,团圆是它亘古不变的主题。而回家,就成为了这幅画的全部内容。中国人都有个“回家”的情结,落叶归根,告老还乡……都在讲述回家的故事。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是中国人集体回家的一次大迁徙,声势浩大,温情脉脉,它把回家推向了高潮。
回家的路有多远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等待我们的人,有等待我们开启的记忆,有等待我们品尝的美食,有等待我们重温的民俗……回家这般的美好,这般的诱惑,怎能停下回家的脚步。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杨绛先生对家有她伤感的描述。“三里河寓所,曾是我的家,因为有我们仨,我们仨失散了,家就没有了。”家人的生离死别,的确是雾霭般迷蒙,但百年之后,每一个灵魂又会在那边儿团聚。杨绛先生去了,她终于和她的钟书,阿瑗团聚了,她的灵魂回家了。
最初的家,让生命有了归属,最终的家,让灵魂有了皈依。生命到灵魂,就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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