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到一段文言文，摘自《孔子家语》之第七篇——五仪解第七。原文如下：
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国家之存亡祸福，信有天命，非唯人也？”
孔子对曰：“存亡祸福，皆己而已，天灾地妖，不能加也。”
公曰：“善！吾子言之，岂有其事乎？”
孔子曰：“昔者殷王帝辛之世，有雀生大鸟于城隅焉，占之者曰：‘凡以小生大，则国家必王，而名必昌。’于是帝辛介雀之德，不修国政，亢暴无极，朝臣莫救，外寇乃至，殷国以亡。此即以己逆天时，诡福反为祸者也。又其先世殷王太戊之时，道缺法圮，以致夭蘖，桑毂于朝，七日大拱，占之者曰：‘桑毂野木而不合生朝，意者国亡乎？’太戊恐骇，侧身修行，思先王之政，明养民之道，三年之后，远方慕义，重译至者，十有六国。此即以己逆天时，得祸为福者也。故天灾地妖，所以儆人主者也。寤梦征怪，所以做人臣者也。灾妖不胜善政，寤梦不胜善行。能知此者，至治之极也，唯明王达此。”
公曰：“寡人不鄙固此，亦不得闻君子之教也。”
如果把原文翻译成白话文，意思大致如下：
有一天哀公（鲁哀公，春秋时期鲁国的第二十六任君主）问孔子：“国家的祸福存亡，的确是由天命决定的，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吗”？
孔子回答说：“国家的存亡祸福都是由个人自己决定的，天灾地祸都不能改变国家的命运。”
哀公说：“好！您既然这么说，那有什么事实根据吗？”
孔子说：“殷王帝辛（帝辛即商纣王）时代，在国都的城墙边，有一只小鸟生了一只大鸟，占卜的人说：‘凡是以小生大，必预示着国家将称霸，声名将大振’。于是，商纣王借此好兆头，便不再好好治理国家，其残暴至极，朝中大臣也无法挽救。外敌攻入后，殷国便就此灭亡了。这就是以自己的肆意妄为违背天时、将奇异的福兆祸害成灾难的事例。
而纣王的先祖却有不同的例子。殷王太戊（商朝第八任君主，在位七十五年）时代，社会道德败坏，国家法纪紊乱，以致朝堂上长出了反常的树木和桑树、楮树（毂，楮木），七天就长到了两手合抱那么粗。占卜的人说：‘桑树、楮树与野木不应共同生长在朝堂上，难道国家要灭亡了吗？’太戊知道后，惶恐至极，于是精进修行，研习先王治国的方法，探究养民的措施。三年后，仰慕其仁义派使者远道而来的国家就有十六个之多。这就是以自己的身心修养改变天命、转祸为福的事例。
所以说，天降灾祸、地生妖孽是上天来警告国君的，各种噩梦和怪诞之事是上天来警告人臣的。但是，我们要知道灾祸、妖孽是胜不过清明的政治的，噩梦怪兆也胜不过良好的品行。能明白这个道理，就是治国的最高境界，只有贤达的国君才能做得到啊！”
鲁哀公说：“我如果不是如此浅薄鄙陋，也就听不到您如此循循善诱的教诲了。”
以个人理解，对于官员，其子民因“灾妖”而不能安生，是不是就因为其非“善政”呢？对于个人，烦恼重重，噩梦多多，是不是做了太多的非“善行”呢？说实话，不管官员还是臣民，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书写至此，想到当下全球性的灾祸瘟疫频发，试问：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呢？特别是各级父母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