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游思

(一)晨起的闲思

今天照例起得很早,不是被天色叫醒的,而是被早起的生物钟叫醒的。人一旦形成某种习惯,真的是潜意识里有一种自主操控的声音,会时时呼唤着你,吵醒你的梦,逗弄你的神经,让你突然自觉成一种清醒,然后就是这样,自觉地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所以,晨起的锻炼一旦坚持,放下就是一种生物秩序的紊乱,虽然坚持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如何幸福,可是一旦放下就倍觉慌乱,手足无措,总觉得这段时光就是一种奢侈的堕落。时光对于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其独特的存在意义。

比如你的早上是这样度过:早上起来,拿着手机翻来翻去,看看新闻,瞅瞅朋友圈,再或者听上几句自己喜欢的歌或唱段。于是,一个早晨的时光便这样在手指间溜走了。晨光于你便是与手机之约,你是半卧在床上还是蜷缩在洗发上,抑或是坚持一种锻炼的跑步姿态,一天两天没有不同,但是一年两年,你的聆听或翻阅的方式的不同,便决定了你以后人生行走的姿态。健康是一个人最后也是最原始的尊严,因为佝偻驼背、行动迟缓与气宇轩昂、走路似风,给人的精神形像绝对不同。

而今天,我就是坚持坐在四月最后的一个早上,摘取这闲思以娱自己宝贵的晨光的。不过,今天的晨光我给予了很早就做一顿美餐,准备一家人自驾游的果腹之用。

自从身体健康小小的报警以来,老公便每天孩子似的管控着我,温柔的逼迫我在规定的时间内做规定的事情,还温情地每天给我做饭命令我在规定的时间内吃饭,一有闲暇就拼命地与我们蹭在一块儿,时光真的让人慢慢老去的同时,教人学会珍惜彼此的相处,珍惜相濡以沫的日子。

(二)邂逅之悟

这次行程,是与淇县地谷岭的一次相约,而这次约会也绝对是朋友丁丁的一手促成。

“老公,咱们去哪儿玩儿啊?”我拿着手机,对挨着床边就昏昏欲睡的他说。

哎,老公的心真的操老了,而我还一心地只想着去外边的蓝天。他基本现实而我甚喜浪漫,结婚多少年了,从来都以家中事务为要,之前是为有婆婆与公公的大家为要,现在则是以小家的完美物质建设为首,一直都像一部敦厚而敬业的老爷车一样只顾奔弛奔弛,从不给自己一点喘息。而现在,他开始为了我的健康一点点的变化。

“去林县,只能一天啊,后天还有事儿。你问问丁洁吧!”他说话间便又睡了过去。讨厌至极了。

打通丁丁的电话,知道周六段同学的户外安排是地谷岭之后,我便在百度上搜找起来。漂亮啊,山上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多么诱人的画面,还能骑在马背上来一场半空中的骑行吗?鞭儿一抽,无际的草原任驰骋确实让人向往啊!儿子倒是不用顾及,但丫头行不行啊。

晃醒了老公,他做出了决定:大团明天6:00集合。明天我们也去地谷岭,但不随团。因为我们家丫头还小,不能因为这一点拖累团队,或者因为匆促吃饭匆促上路匆促观景,一切在匆促白之间遗失游玩本身的意义与价值。

所以,早上起来,我就备起了一家人的早餐,老公又出去卖了几盆花儿,吃完饭已经是早上7:00了。于是命令着儿子,哄着女儿,收拾着自己,一家人便被老公打包装进了车里,开启2018年一种新的邮寄自己向生命的方式。

车里有导航,手上有地图,鼻子下有嘴巴,路虽不近但路况基本顺畅,折了一次路障之后,便于八时左右到达了“”千年吉庵”的这个招牌下面。而一下车,发现了两个意外,一个是本没约定的段同学与丁好友的驴友团竟也意外地在那里着陆,另一个是随行的还有夫妇两个抱着一个更小的还在吃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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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出外亲近大自然不是强健与力量的专利,但一定得需要强健与力量的呵护。只要可以,让每一个柔软的生命与自然更亲密更频繁地接触,才可以滋养越来越干涸的精神领地。原来,所有的预想中别人的成功都不见得比自己的付出都更轻松,我们家小丫头事儿多,人家的奶孩子比我们家丫头的出行准备会更繁琐,把别人想得轻松其实是在给自己捆缚失败的绳索,给自己的失败充一个更适合倒下的气垫床,好让自己失败了也可以舒服的想,看,我的倒下一无损伤二无不雅三可以继续把这种温暖的梦想持续到下一次挑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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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有可以激发自己让自己成长的东西存在,只是发现很重要,思索过后的努力实践与调整过后换个方式的印证同样重要!

(三)伟大与平凡的辩证

年轻的时候从不记得自己是个小笨蛋,但是时光却一点点地将记忆强硬地拿去,把自己雕刻成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中年笨蛋了。记得每次跟团旅游,不是导游说了好多记不清楚,就是随着景点使劲儿的旋风般追逐早忘记了景致本身的美丽,所以这次一下车我就拿了个本儿,准备随时记一点有用的东西。不料,老公白眼横着我,像数支利箭“嗖嗖”地射穿我,被他硬生生地夺去后,车里口角了好一阵,才真的发现自己是一个不接地气的怪胎。也是自然就是让来看的,拿笔记得下来的文字就是一定能扎根在心里吗?不温习的文字写下来,就像飘飞的柳絮,春天一过,便杳无消息了。尽管当时的车里,我狂怒的火苗噌噌地上窜,我用嘴里喷出的巨石毫不留情地诅咒了他一番,但是一下车,看到那碧翠的山,行着那坎坷的路,才知道,接地气是什么概念了。

这是太行山山系胸怀的一段缠绵,虽不太高峻,也不倔强地耸立,但也的确是山,放眼望去,千峰竞秀,万头攒动,颇具山的真性情,比浚县的大伾山要豪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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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个拐角处,景致指示牌告诉我们,往左手边是著名的灵山风景区,而往前一直走才是原生态的古村落:赵庄。我们要去的地谷岭就在赵庄一个延伸向山上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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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山是有层次的,近处的脚下,所到之处,大都是裸露的石块儿与干涸的河床,白哗哗地一片,雨季还没来临,热情的呼唤与焦渴自然是要有的,要不怎么就能显示出来自然的温情来呢。及至半山腰,能看到的都是突兀地半空耸立起来的岩壁,上边蓊蓊郁郁地长满了各种各样儿的草,半高的松树和核桃树相互夹杂着。这是进入眼帘最逼人眼目的葱翠了,鲜亮而富有生机,让人不得不相信,在自然界中,只有绿色才能代表活力,代表希望,代表强大,代表一种征服。远处的山是淡濙的水墨画,柔柔地叠加在这一层山的外围,此时的阳光虽不太强烈,但也是极明朗的,一切由于遥远都产生了一种触摸不着的朦胧美。灰灰的好像罩了一层雾,山的轮廓线就那样蜿蜒着平行着,把伟大与延绵清晰地勾勒出来,生成一种诗意幻化成一种美。怎么那么高大倔强用脚无法丈量完的山一入欣赏的眼睛,一经过滤的镜头,竟会产生如此魔幻的朦胧与温柔美呢?记得佛印与苏东坡的口角之争,苏小妹的解读是非常微妙的,你的心里有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我是携着一家人的和谐与快乐而来的,自然看这山也带了一份爱而来,看山有了温柔应该是此时的心上溢满了温柔吧。如果我们看身边的一切都觉得繁乱异常,那出问题的就不止是周边的现实,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内心出了状况。当我们调整好了自己的状况,用平静的心睿智的思维过滤现实的时候,就会用理智筛出不和谐的石块儿,挥笔加添几笔淡墨,增加几份色彩,当然也会把这事务之山装饰的如现在一样朦胧而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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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慢慢地,我们一家人悠闲地走在越来越陡的山路上。小丫头并没想象中那样的难缠,老公处处小心一步不离地紧随着;儿子也已经粗壮而有力,一包装得慢慢地临时食物袋自然是他争着抢着的提着;我就这样拿着手机走着拍着,拍着走着,拍自己臭美着,拍他们幸福着,拍景致惊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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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拍到这样一处景致时,我的心被深深震撼着了。你无法想象当时我的内心的感受,我好像也没有更具体的词汇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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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谷岭的一部分,他们高大魁梧如守护大山的坚强卫士,扎根在山石上,就那么威武那么轩昂,直直的矗立在那儿,风绕过他们,雨冲刷他们,雷电闪落,最先霹的也应该是他们。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群落啊。他们遥相呼应,并肩而行,无畏风霜不惧灾害,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挺立着,用平凡的坚持铸成与自然并存的伟大。而之后他们又将擎起一条蜿蜒又盘旋的公路,让万万辆疾驶而过的车子沉重碾压,创造一个让人类穿越大山的奇迹。自然是伟大的,它的存在让人类有了栖息的场所;人类是伟大的,他的栖息让自然有了更好的未来。伟大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成就了万千平凡;真正的平凡比伟大更伟大,那是因为他把伟大看成了习惯。山在草的眼里当然是伟大的,因为它的巨大数倍于草的纤微;但山从不认为自己伟大,因为巨大是山的性情,没有巨大就无所谓山。万物认同于自己并坚守着自己的本心,何来伟大何谈平凡。

(四)路在脚下,道在心中

山上的草原我们最终也没见到,上山的道路越来越陡了,路面也由起初的平滑变得突起,一开始是小石块,后来是大石块儿;一开始是偶尔出现一个突起,后来就是整个路面都是石块儿,没有一处没有石块儿的,还夹些杂草;渐渐地,路就不复是路了,就成了山。我们便是走在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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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无数突起的石块儿,看两边悬空的山石,像昨天刚经历过一场洪水。有的石块儿趔趄着好像浮游在疯狂的乱流里,有的好像用力地抓着裸露地树根抗争着,有的虽然是紫褐色的一大块,但拿在手里一掰,已然碎成了好几块。水滋润着他们,同时也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迁徙他们的生存地,削去他们的棱角,改变他们的形状,淡去他们的光艳,掠去他们成为大山的理想。可是,他们依然用越来越消瘦的身躯,越来越弱小的存在,越来越无力的抗争告诉世人,他们是石头,他们的身躯是坚硬的,他们的志向是实在的,他们的心是向往大山的。

上山的路自然是有很多条的,我们走着的是别人踏出来的路。虽然是在重复的踩踏中度过的,但是平淡的柔静与幸福是伴随我们脚步的节奏。不同的人走在这条路上的节奏肯定是不一样的的。结伴的青年们,他们肯定是一边高歌,一边疯跑,一边追逐,大山里肯定有他们盘旋而过的呼哨;浪漫的情侣自然也会手牵着手儿情意缱绻,路边的黄花肯定是小伙儿献给姑娘最美的花冠;老人上山自然也是会有的,刚刚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就是一个姑娘陪伴着父亲,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脚步缓慢从容,眼睛看过的地方好像就是父亲美好的记忆,好像这些地方就是老人的家乡。

生活不也一样吗?我们其实都是在攀登着人生这座山,这条路是漫长的,我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突然中断;这条路是坎坷的,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有意外的障碍出现;这条路是有风景的,与工作的伙伴、与相知的朋友、与陌生的他人、与亲密的恋人、与携手的伴侣,与不同的人伴同,聊不同的话题,自然就会有不同的际遇,就会幻化出不同的风景,丰富不同的感受,收获不同的经验,以指引或指导我们继续前行的路程。人生的山是无形的,但上山的风景却是我们一手创造出来的。

(五)自然是我们的

一路走来,和风吹送,鸟儿奏鸣。儿子的青春不可阻挡,他时而奔跑时而跳上两边的高台,还吼上不太合拍的歌谣;女儿是跳跃的活泼,她愿意当小队长,我就发挥她的优势,用眼光阻止老公过分的溺爱,我和老公当他的队员,让她有颐指气使的权利,哄得她在前面跑得像鸟儿一样飞快。老公唱着他的经典老歌,我笑着看他们,怎么我会如此的安静,这可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时光如水,将我这快顽石打磨,谅再坚韧的心也会被幸福柔软成一幅可以悬挂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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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当我们听到,有人声在我们头上响起,当我们听到清脆的铃铛在山间回旋,当我们发现地上一串串羊屎延伸向山上时,我们的脚下便有了无穷的动力。终于,一只羊出现在女儿的视线,她的惊喜驱散了我们一家人的疲惫。一只黑色,两只,呀,一大群啊,这不会就是山顶草原吧,不像,草原应该是空旷的,而这里这么逼仄;草原上不应该有马匹,这里没有一声马的嘶鸣。哦,这只是一群家养的山羊,勤勉的牧羊人是用一声声呼唤招他们上山吃草的。这应该就是地谷岭对我们一家人最丰美的馈赠吧,有景赏,有羊看,有清新的空气呼吸,有全身心的放松,有一家人幸福的甜蜜。在我们没看到的时光里,整座山都是我们自己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还有什么比这份老天赐予我们的礼物都更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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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快乐而幸福的五、一,感谢有你,才开启了2018年新的寄居在这世界上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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