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小而贴切;
大问题削弱我的意志,但我仍然
用小回答抵抗恐惧。
我拒绝光,巨大的抽象;
我处理、抚摸并热爱着小事物。
我让星星们照看整个夜晚。
但是大回答叫嚣着要挤进我的生活。
它们厚颜无耻,
高喊着要被接受,被相信。
即使所有的小回答被确立,
以保护我的灵魂,我仍然听见,
大回答妄想颠覆。
而伟大的结局正在降临。
早课抄了英国诗人艾迪斯·希特維尔的诗歌《回答》。宏大抽象的国家概念和语境随时都在碾压、剥夺和腐蚀每个人细小、具体自由和尊严,个人生活要时刻保持对这些庞然大物的足够的警觉。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暑节气。民谚说:“小暑大暑,上蒸下煮。”进入了小暑节气,也就意味着一年最热的一段时日即将开始,小暑虽然不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但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大暑,而且小暑还是一年之中降水量最多的一个季节。先人们把小暑十五天亦分为三候:一候温风至。小暑日后,大地上不再有一丝凉风,风中也涌着热浪。二候蟋蟀居宇。小暑日五日后,蟋蟀离开田野,到庭院的角落里以避暑热。三候鹰始鸷。小暑日十天后,鹰隼因地面温度太高而在清凉的高空中飞翔。
从早晨开始就处在暑热之中,骑单车上班,即便有风,也是风中挟裹着热浪,待坐到办公室中时,已是大汗淋漓了。上午一二节课是本学期最后两节课,并没有松懈,而是坚持着把诗歌鉴赏专项的两道题讲完。天热,教室人多,稍一活动便浑身是汗。孩子们听得认真,我自然要讲得卖力。不管怎么说,一个学期结束了,要有一个好的结束。我是一个很重仪式感的人,一个学期的结束,应该有一个表示,至少也要跟孩子们说上几句真挚的话。
下午本来应该没事儿,上完两节课就退校准备明天的考试,偏偏教育局来搞什么正校级领导推举。原以为十几分钟的事儿,结果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从图书馆综合楼脱身。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较真,比如这次推举活动,就没必要去较真,上面怎么安排的,我们服从就是了,即便是走走过场,也要认认真真地把这个过场走好。只不过,这一次走的过场有些出乎意料了,没有料想会如此隆重,如此兴师动众,如此程序繁冗。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完成了应该我做的事儿。秩序规矩与世故人情总是很矛盾也很和谐地交织融合在一起的,有时从骨子里很抑制的东西,为了世故人情又不得不违逆心志去做。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失落。也是面对孩子们,讲所谓的公平正义时,总觉得没有十足的底气的原因吧。
今天是”七七事变“亦即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八十周年。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写点什么,以示自己没有忘记,今年也不例外。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从小受的教育吧,亦或是读了太多的书,看了太多的真实的电影的缘故吧,一直有一个仇日情結郁积于胸。也许有样一种情绪,所以才真诚地想要自立,而且还希望孩子们自立。鲁迅先生一生嬉笑怒骂,或匕首或投枪,无外乎一个主题——立人。我是一个读书人,也是一个教书人,是不是也应该把”立人“的思想教授给孩子们呢。我总觉得分数对于高中生固然非常重要,但一些无形的或形而上的东西也不容忽视。哈日也好,哈韩也好,哈鲜肉也好,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不要数典忘祖。南韩一个戏子结婚的消息刷暴了朋友圈,相比之下全民抗战爆发八十周年真的就那么不重要了吗?我只是自说自话,聪明人千万别跟傻子较真。
下午下班早,回到家中闲翻抄写本,看到早些日子抄写的一句话:“我们身处丰饶之中,却逐渐饥饿至死。”记不得是谁说的,突然想起李宗盛歌词中“你喂他们猪食他们就成了猪”。在一个丰饶而文明昌盛的时代,一定不要成为只知道吃然后嗷嗷待宰的猪,更不能因不食周粟而活活饿死。
晚饭后,准备去西城区走步,刚要出门,雨便下大了,于是坐在桌前,听着窗外疏疏落落的雨声,读书,抄诗,晚课,流水账。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小雅·隰桑》:隰桑有阿,其葉有难。既见君子,其樂如何!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樂!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膠。
抄了《论语·子罕第九9·15》: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抄了《禮记·曲禮上第一》:帷薄之外不趨,堂上不趨,執玉不趨。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並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