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80后上小学的时候,都有过清早不吃饭上两节早读,晚饭后上两节夜自习的经历。
这样的学习生活,对年幼的我们来说,并没有感到学业繁重,反而在闲暇之余,有着无限乐趣。
当然,也留下了满满的,暖暖的回忆。
遥想二十多年前的冬天,似乎比现在冷多了。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清冷的月亮,昏暗的街道,被冻得硬邦邦的地面,寒风吹在脸上针扎似的疼。那时候,好多孩子的腮帮上都会冻出对称的红疮,双手冻得麻木红肿,严重的会裂开,露出斑斑血迹。
那个时候,天不亮就得起床。那个时候,最羡慕大人可以晚起,多贪恋一会被窝里的温暖。
最冷的时候,母亲却要比我们起得早。她总是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到厨房里点火做饭。葱姜切丝少许,一把白菜叶,倒入油锅一翻,加水放盐,大火烧开。开锅后,母亲把少许水放入准备好的白面里,然后用筷子轻轻搅拌成均匀的面疙瘩,最后倒进沸水翻滚的锅中。等我们穿好衣服,三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就已经摆放在饭桌上了。待我们三个孩子喝完最后一口汤,全身也跟着活络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钻进被窝,接着睡了。
虽然长大后,也喝过无数次疙瘩汤,可是再也吃不出当年那个味了……
那段时期,不仅有疙瘩汤可以品味,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回忆。
早晨上学,我们往往是三五结伴同行的。其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的家离学校远,谁就要起得早,在沿途中拍门叫醒自己的小伙伴。我们的小学在村的最南端,而我家在村子的最北头。于是,我们姐弟仨人就肩负起了公鸡的使命。
记得有一次,我扯着喉咙喊了几次朋友的名字,不一会,她家的电灯亮起来了。等她打开大门,准备一起上学的时候,她臭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我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又接着愤愤然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妈给我煮了一大锅玉米,好不容易煮熟,盛了出来,我都已经拿到手里,刚要咬上一口的时候,就被你叫醒了,啊啊啊啊!”
夏天的一次,我们踏着月光来到学校,校门没开。没关系,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于是,我们在一位同学的指挥下,齐声高呼:“老师开门!老师开门!”过了不久,睡眼朦胧的老师开开门又回房间里蒙头大睡去了。我们打开教室里的灯,开心的玩了起来。都说高兴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可是这次,我们一致认为玩的时间很长了,可是太阳迟迟不肯从东方升起。直到晨读时,老师生气地大声批评我们,我们才得到了时间过得慢的答案:我看错了时间,两点多就来到了学校。
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嫌路远,不好走,就商量着不回家。好在有个大款同学,身上经常带着零花钱。我们就借他的钱到校门口的小卖部买方便面。有面没水,怎么办?不知哪位同学才情大发,学着书本上的情节,一口面就着一口雪,咯咯嘣嘣吃起来。嘿,还别说,味道真不错!
那个时候,有部分老师是本村的。他们最喜欢给我们周末补课了。当然,我们是敢怒不敢言!老师很气愤我们不能体会到他们的好意,恨铁不成钢地跟我们说:“老师辛辛苦苦给你们补课,你们还不高兴。要知道,老师一分钱不跟你们要,是白劳动啊!你们打听打听,大城市的老师都是要钱的!”就这样,我们迫于老师的“淫威”,狠心挥挥手跟周末拜拜。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老师不得不重新反思一下他的初衷了。一个周六下午,我们像往常一样按时到了学校。语文老师突然有急事,说下午补课取消了。我的个天啊,把我们高兴的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为了庆祝难得的自由,我们决定去本村新开的澡堂洗澡。当时一人收费一块,我们几个女生把钱凑在一块刚刚好。这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我们边玩边洗,愉快的时光往往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晚上。我们抹黑回了家。没想到,迎接我们的是劈头盖脸的责骂。原来,我们几个孩子的家长见我们天黑还没回家,就互相打听。无果后,一起去找老师要人,结果语文老师悲催地陪着一群家长找了好长时间……
现在的家长抱怨孩子作业多,难道他们忘了以前的作业了吗?我们的语文老师布置作业可谓是把见缝插针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对此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无可奈何。有时作业太多,我就赌气不回家吃饭,抓紧时间赶作业。后来爸爸对妈妈说:“前两天我碰见孩子的语文老师了,他让我劝劝你,不要对孩子太严厉,孩子吓得都不敢回家吃饭……”额,我想说敬爱的张老师,你真的好可爱啊,不知道知道真相的你会有何想法?
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老师上课反反复复强调的知识点记不住,反而老师不经意间犯的小错误令我们终生难忘。有一次,数学老师给我们上《自然》课,讲到有关磁铁的部分时,一不小心“磁爹”脱口而出,下一秒,我们都很不厚道地哄堂大笑……
晚自习给我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昏黄的灯光外,就是男孩子的摔炮。相信80后的男性对此物并不陌生。晚自习结束后,很多捣蛋孩子,借着夜路的黑灯瞎火作掩饰,肆无忌惮地搞恶作剧。他们趁女孩子们不注意的时候,冷不丁地朝我们女孩子聚集的地方摔个摔炮。火光瞬间消失,接着“嘭”的一声响,然后就是女孩子们“啊啊啊”的地作鸟兽状惊恐散开。女孩子们越是表现得害怕,男孩子们越是有成就感。当时很讨厌这帮毫无绅士风度可言的顽皮孩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挺有意思,这也是那个年代我们最纯真的友谊。
不知不觉,回忆了这么多的事。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人们愿意用70后,80后,90后来为我们贴标签了。十年一个时代,同一时代的人,有着差不多的物质生活基础,接受着同一波的思想文化洗礼。那个时代,我们疯狂地迷恋《还珠格格》和《神雕侠侣》。在那个时代,老师们还经常带领我们到周围的山上游玩,然后让我们写作文。那个时代,写错了作业或做错了事,老师会用扫帚把朝屁股上打,家长还会说声“打得好”。那个时代……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