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非洲》由美国知名导演西德尼·波拉克执导,梅丽尔·斯特里普,罗伯特·雷德福等主演。
该片改编自卡丹麦女作家艾萨克.迪内森(Isak Dinesen)的同名自传体小说,讲述了凯伦为了得到男爵夫人的称号,而远嫁肯尼亚,后来跟英国探险家丹尼斯产生感情的故事。
与一切令我们动容的爱情故事相似,它最终以缺失收场,以男主人公丹尼斯的死亡、凯伦走出非洲落幕。
影片1985年12月10日,在美国上映,1986年,获得第5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等多项奖项。
主题——爱在爱中,满足了
决定将小说搬上荧幕时,西德尼.波拉克曾说,他通过影片,最想表达的是,一个人为了收获爱情,都会失去些什么。
此刻,当我提起笔来,想要为这部最为喜爱的电影,着力探究这部影片的主题时,耳畔正缓缓流过莫扎特的《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第二章》,天鹅绒般纾缓的旋律,牵动起了心灵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
突然,就记起了,纪伯伦先生《先知》中的一句诗来,“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电影史上,经典爱情片,很多。
《廊桥遗梦》要表现的,是不为世俗所接受的爱——人到中年,平淡如水的婚姻,成了例行公事后,激不起一丝涟漪,中年弗朗西斯卡与金凯瑞之间生发了婚外情,但,责任终究战胜了激情,未能开出花来,让人唏嘘;《罗马假日》刻画的则是浪漫公主与平民俊才之间的爱,但终因门第身份,有情人难成眷属,令人扼腕。
爱情悲剧《魂断蓝桥》展示出来的,则是战争纷飞的极端情境下,所滋生的爱情,只是,敌不过大局势、大环境,一对恋人生死相隔,使人叹息。
爱的无法圆全,得到了充分体现 。
但,《走出非洲》所要展示的“爱的难以圆全”,来源于天生异质性极大的男女双方,对爱,存在着不同期待。于是,矛盾难消,摩擦难免,悲伤难避。这种摩擦,若得不到弥合,最终,只能以悲剧收场。
女人渴望安定,男人追求自由
台湾女作家李欣频在评论电影《滚滚红尘》中写道,“当女人找到她心爱的男人,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女人的身体跟着心走,心跟着男人走,而男人却跟着情势走,男人总是在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女人永远都得学会自己独立面对大时代的悲剧。”
剧中,一个男读者(秦汉饰)通过一个女作家(林青霞饰)的文章爱上了她,见面礼是一个玩具,然后给她很多爱,于是,她说:“我的写作是被关出来的,如果你早点出现,让我早点享受到幸福,我就不会写作了,因为你已经给了我家的感觉。”遗憾的是,最终,男人并未给予她一个稳定的家。
女人渴望稳定,男人追求自由。追求自由与刺激的男人,总是希望去到更远的地方,总习惯性逃离,而渴望稳定与温暖的女人,竭尽全力想要控制,希望定下来,希望自己的男人为自己支起一片天,为自己营造一汪宁静的港湾。
于是,爱情里,柔软细腻的女人,就往往扮演了那个倚窗独立、望眼欲穿的角色。影片中,丈夫波尔参加一战离家后,凯伦曾有一段忧伤的独白,“道别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中间夹杂着羡慕。男人出去接受考验,磨炼勇气,女人要接受的考验却是独自一人面对寂寞,磨炼耐性。”
当我看到,凯伦跟着波尔的马车奔跑时,眼泪就下来了,一种感同身受后的悲悯与怜惜。
婚姻里,波尔一直在出走,这种出走,包括肉体上的逃离。在波尔的人生字典里,“忠贞”一词,压根儿不存在。凯伦终日与寂寞、相思相伴。
在这种情况下,在与探险家丹尼斯相识、相知后,凯伦再次陷入了爱河。我曾暗自高兴,以为深爱凯伦的丹尼斯,一定会为她永久停留。直到,波尔提出离婚后,满怀期待的凯伦试探丹尼斯,希望与他结婚,组建一个安定温暖的家。性格自由如非洲草原上奔跑雄狮的丹尼斯,对凯伦的要求,无法理解,选择了退缩。
这在丹尼斯与凯伦的两次争吵中,得到了极好地体现。
两人在野外游玩,围坐狗互殴,有如下的交流:
丹尼斯:结不结婚,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凯伦:“我希望有个属于我的人。”
丹尼斯:“不,你不会的。”
…… …… ……
丹尼斯:“我会守着我的伴侣一天一天过下去。”
凯伦:“我只想有人向我求一次婚,如此而已。如果我保证拒绝你,你肯不肯问一次?当你离开,并不是每次都去狩猎,对不对?”
丹尼斯:“你说的对。只是想离开。我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
凯伦:我是难过。
丹尼斯:“我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我不想按照别人的想法来过生活,不要勉强我。我不希望有一天发现自己是在为了别人活,我愿意承担后果,就算偶尔寂寞甚至孤独而终,我都能接受。”
凯伦:不是这样,你是强迫我付出代价。
丹尼斯:“不,你有权选择,而且你不愿意为我牺牲。我不会因为一张纸和你更亲近或更爱你。”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按别人的方式去生活。我不希望有一天发现自己是在为了别人活,我愿意承担后果,就算偶尔寂寞甚至孤独而终,我都能接受。”这是男性的自由。
“我希望有个属于我的人,我只想有人向我求一次婚,如此而已。(你总是离开),这就是在强迫我付出代价(独自忍受孤独寂寞的代价)。”这就是女性的安定。
争吵过后,两人开始产生间隙。
洪水冲击咖啡园后,丹尼斯回到卡伦居所,两人又进行了争论:
(坐在座椅上,凯伦准备给丹尼斯修补一个扣子,被丹尼斯强烈禁止。)
凯伦:你有扣子吗?
丹尼斯:你在干嘛?
凯伦:帮你缝扣子。
丹尼斯:不用,不要那样做,你不需要那样做。
...... ...... ......
凯伦:为什么你的自由就比我的重要?
丹尼斯:没有,而且我从来不干涉你的自由。
凯伦:我只是不容许自己需要你,依赖你,或者对你有所期待,我随时可以离开。但是我需要你!
丹尼斯:你不需要我。我死了你就会死吗?你不需要我,你只是搞混了,你分不清需要和占有。
...... ...... ......
凯伦:我学到你没有学到过的事情,有些东西值得拥有,但是要付出代价,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场景,在我看来,极富深意。导演采用了象征手法,纽扣,象征着枷锁,象征着安稳的家庭生活。丹尼斯极力排斥凯伦为自己钉纽扣,寓言他竭力挣脱凯伦以爱名义控制他自由。
心理学家认为,“男性的思维模式是直线型的,他们的情感也是比较大而化之。女性的思维模式是扇形的,她们可以将很多分散到各个点的东西,在长时间之后,联系起来。”
扇形思考的女人注重过程中的感受,直线思考的男人,关注结果。
可能,在丹尼斯眼里,虽然过程中,他是离开了,但结果是他并非真正离开,隔三差五还会回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而对于凯伦而言,丹尼斯的离开,让她感受不到安定,她很难受。她注重的是情感体验。
于是,想要获得爱,就得付出代价
坏的爱情与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一次凤凰涅槃,是一段自我整理、自我成长的过程。渴望安定的女人,要想捕获完满和谐的爱情,就得变得强大与独立。
经受不幸婚姻煎熬,波尔不断出走,凯伦开始独自承担起经营农场的任务,种咖啡苗,采咖啡豆,谈生意,与顽固的吉库尤族酋长据理力争,坚持让非洲儿童接受教育。她的明敏温暖、她的刚毅坚强,最终,赢得了吉库尤族人的爱戴。
在艰难的爱中,凯伦茁壮成长,已经不再是初来肯尼亚时,那位虚荣的富家女子了,她爱上了农场,爱上了骑马,爱上了铃鹿,爱上了属于非洲的一切。
后来,凯伦与相识已久的丹尼斯,因为性情契合,逐渐产生了情愫,这种情愫,最终转变为两厢情愿刻骨铭心的爱。
但,女人,遇上了最爱的男人,也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像非洲狮一般,爱自由胜过爱生命的丹尼斯,带给凯伦的,绝对不是蜜糖般的爱。
他告诉凯伦,在非洲,在赤道上仰望到的星星,比任何地方的都要美。但尽管深爱凯伦,他依旧无法做到长久相陪日日相伴,一起观星星、看日落。
他仅会在想念凯伦时,才回来做短暂停留,然后再匆匆启程离开。他以为,这样就够了。
于是,结束了与波尔不幸婚姻的凯伦,不得不再一次学会吞噬孤寂,学会独立。我想,这就是女人的伟大之处,内心充满温情,极易受伤,但因其韧劲,又无比强大。女人的温柔脆弱,实则只会展示给爱人看。
向丹尼斯提出结婚遭到拒绝,农场又在大火中灰飞烟灭后,凯伦选择了坚强、选择了善良。她变卖了所有家产,准备离开非洲。
在离开非洲前,她只身前往英国殖民都督处,她要为喜爱的吉库尤族人请愿,恳请英国政府为他们留下一块生存的土地。
看到高傲的凯伦,双膝下跪,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这时候,丹尼斯回来了。他依旧深爱着凯伦。男人,若想得到爱,何尝不需做出让步呢,他们需要放弃哪怕一点点的自由。
只是,适逢其时的爱,太少。
遇到问题,习惯性钻进壳里,独自整理,梳理清楚,消化完全才愿出壳的男人,却忘了,在他们钻进壳里时,女人却非常需要他,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的倾听,需要他的拥抱,但男人的壳,紧紧关闭。
感受性极强的女性,遇到男人的冷冰与退缩,心头生疼,失望累积,开始逼着自我成长、自我愈合。往往等到男人愿意出壳,她已决定离开。
最后一场戏中,大火过后,房子里空空如也,丹尼斯与凯伦相对坐着:
凯伦:(环顾空空如也的房子)我们要是早点这样就好了。
丹尼斯:我不这么认为,我开始喜欢你的东西了。
凯伦:反倒是我开始不喜欢了。
丹尼斯:你知道,都被你破坏了。
凯伦:破坏了什么?
丹尼斯:孤独的自由。
凯伦:我有吗?
丹尼斯:我想陪你去蒙巴萨。
丹尼斯决定让步,开始接受凯伦的“代价说”,准备放弃自己被凯伦破坏的“孤独的自由”,留下来时,凯伦却已经选择离开,她已经失去了所有,不敢再疼一次。
我想,身为男性的导演西德尼是深懂爱情的:世上,没有完满的爱。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最终,他并未成全丹尼斯与凯伦,因为他们相爱过,相爱着,就足够了。向往自由的丹尼斯,最终飞机失事,灵魂与身体都留在了非洲。
凯伦离开了非洲,失去了所有,她的情人,她的农场……
其实,对于凯伦来说,非洲实则是走不出去的,物理层面离开了,心理层面也难以离开。非洲,是她灵魂的栖居之地,因为,正如普鲁斯特所说,真正的乐园,是失去的乐园,真正的爱,是残缺的爱,因为爱在残缺中才能获得圆满。
独特的表现形式 ——散文气质、音乐渲染
“他连狩猎时,都带着一部留声机,三把来复枪,一个月的补给,还有莫扎特。我们的友谊从一份礼物开始。但,不久后,在前往察沃前,丹尼斯还送给了我另一份礼物,用“上帝的眼睛“去俯瞰这个世界。我想,我看到了。您知道吗,我在非洲有一个农场,就坐落在恩冈山脚下。”
影片开头,由梅丽尔.斯特里扮演的已入暮年的女主人公凯伦,低沉深缓的嗓音响起。在她的梦境里,非洲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美丽的地平线处,一轮红日渐渐西沉,男主人公丹尼斯出现在镜头里。
整部影片,采用倒叙手法,借助细节累积与音乐渲染,娓娓道来,达到了唯美、怀旧、孤寂的审美效果。
观看任何一部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电影,我习惯先去研读作品本身。
实际上,艾萨克的自传体小说《走出非洲》,最为显著的艺术特征,是那难以模仿的散文化气质。小说大抵以情节取胜,而散文则以抒情见长。
整部《走出非洲》充满了怀旧情绪,描写的是,暮年艾萨克对自己生活过十几载春秋的肯尼亚的回忆和缅怀,流露出来的是对未经文明渲染过的非洲的一种眷恋。小说以回忆的笔调,还原了作者记忆里的非洲。那个非洲,是与欧洲现代文明相对存在的一种参照。爱情,在艾萨克的原著里,并未极尽渲染之能事,重点去讲述。
西德尼.波拉克将小说改编成电影后,保留了原著散文化抒情叙事的特征,保留对非洲大陆奇异风光的描写,但将凯伦的爱情故事作为了主线,进行了浓墨重彩地渲染刻画,通过爱情,展现了一位女子的命运。
散文化气质
有评论人曾经指出,“对于电影《走出非洲》,存在着一种普遍的抱怨与误解,说它没有情节。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它的成功,就在其简单。”
影视作品的风格多种多样。不同风格的作品,其艺术表现重心也会有所不同。注重事件表现、追求故事性的电影和电视,会在情节元素方面狠下工夫,以期在制造曲折情节的基础上,借助情节实现塑造人物、强化主题的目的。
而另一类作品追求自然、朴素的生活气息,侧重在展示在日常性的生活场景和细节中创造诗意。这类影视作品常常有意淡化情节,凸显典型生动的生活细节。或者凭借细节的积累营造独特的情调,或者通过细节的描写刻画艺术形象,或者直接运用细节表现主题。
这类电影,可以叫做散文似的电影。从这一点上看,电影《走出非洲》保留了原著散文抒情的特征。电影的主题、人物、意境,正是通过细节,得以完美地呈现。
整部影片由六幕场景构成,以凯伦深沉舒缓的七段独白作为分界线,形成一种清晰舒缓的叙事结构。
电影没有着意经营故事情节,更多的是在平淡自然的生活场景中,捕捉、放大那些貌似随意、其实意味深长的简单细节:
雨季中,雨水拍打绿油油的咖啡树;非洲草原咆哮的狮子,缓行的犀牛,奔跑的豹子、灵鹿;丹尼斯与凯伦围坐篝火聊天;凯伦因病回丹麦后,仆人每天给她的卧室换上一束新花;
波尔离开后,伤心欲绝的凯伦趴在饭桌上睡着了,仆人轻轻走过来,帮她披上一件衣服,吹灭油灯,静静守候;丹尼斯携凯伦乘坐私人飞机,穿越非洲大陆,划过水面,惊起一群群水鸟;午后,等待凯伦的丹尼斯打起盹,凯伦取下握在他手里的水杯,关上播放着莫扎特的留声机,静静坐在爱人身边……
那些熟悉的事件、场景、甚至咖啡园中采摘的农民,反复呈现在凝固的镜头深处,在默默无语中散发出挥之不去的怀旧气息。
这些细节,慢慢沉淀,营造出一种悠远、宁静、凄婉的美。
小说评论家福斯特认为,构成因果关系的事件,才能叫做情节。以这样的标准,影片《走出非洲》确乎缺少情节。推动影片发展的,是一种缓缓流动的情绪,这种情绪,如上所说,经由细节展现。而这些细节中,最为精彩的,要数对非洲奇异风光的展现。
“我在非洲有一个农场,在恩贡山脚下。”凯伦的这句独白,多次重复出现,形成一种咏叹叙事。
接着,丰饶,繁盛和华美的非洲,铺展开来,通过多个画面,得到了呈现:在广阔平荡的草原,稀疏生长着弯腰屈背,光秃秃的老灌木。漫长的雨季开始,草原上团团蔟蔟,硕大、香气厚重的百合花随处开放。天空几乎呈淡蓝或紫罗兰的颜色,不计其数的浩大、轻盈而永远变幻不定的云彩在天空之海飘来荡去。
这样的美,属于非洲,也只属于非洲。
散文化的细节铺陈,不显冗长,因为其是为写人、写意服务。在这样孤寂、辽阔的风景里,才有了独立坚强的凯伦,也才有了酷爱自由的丹尼斯。
音乐渲染
影视声音作为影视作品的一大重要元素,包括说白、音乐和音响。电影《走出非洲》取得巨大成功,离不开它独特的声音元素。
整部影片最具有渲染功能,与影像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要数凯伦的七段独白以及莫扎特《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的第二乐章。
如果说,叙事与人物刻画是影视声音具体务实的艺术功能的话,渲染或抒情则是影视声音元素的务虚功能,而这一点,正是声音最独特的能力。
关于独白,在本文中不作深入展开。想谈谈影片的配乐。作为当年奥斯卡最佳配乐奖的获得者,《走出非洲》的配乐,现在听来,依旧撞击人心。大抵因为,音乐是对情绪的一种渲染,对心理的一种刻画。
影片配乐由英国著名作曲家约翰·巴里创作,出现在片头,后来一再出现。它是一首古典乐曲——莫扎特《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第二乐章。
这是男主人公丹尼斯最喜爱的音乐作品。旋律具有一种典雅、高贵的品质,它节奏沉稳,和声宽广,旋律优美,舒展流畅,是约翰·巴里最受人喜爱的银幕旋律之一。在摄影机优秀而忠实地再现的辽阔壮丽的原野上,通过音乐,我们似乎可以感受到大地的律动、万物的呼吸和泥土的芳香。
如果说,叙事与人物刻画是影视声音具体务实的艺术功能的话,渲染或抒情则是影视声音元素的务虚功能,而这一点,正是声音最独特的能力。
匈牙利作曲家李斯特说,“音乐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纯的感情的火焰。它是从口中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中流通着的血液,感情在音乐中独立存在,放射光芒。”
影片中,莫扎特的作品中是以“有声源音乐”的方式出现的,单簧管独奏的主题质朴宁静、意味深长。从丹尼斯送给凯伦的一架留声机的情节起,我们就不断地听到莫扎特的几首器乐作品片段,积极参与了故事的叙事。
在影片的后半部,它时时伴随男主人公丹尼斯在镜头中出现。丹尼斯一向不愿受到情感的羁绊与家庭的束缚,拒绝了凯伦想共同生活的愿望。他习惯了独往独来,注定要漂泊一生。在凯伦听着留声机播放的音乐,苦苦等候心上人再度光临的场景中,独奏单簧管静静的旋律似乎在加深她心中的孤寂和失望。
影片的最后,配乐再次响起,凯伦深沉的独白,充满感伤,电影最后,凯伦那段深沉悲伤的独白,缓缓响起:
如果我知道一首属于非洲
属于长颈鹿
属于非洲新月的歌曲
属于田地的犁头和采咖啡工人的歌曲
非洲是否知道属于我的歌
颤动的平原上空,是否仍有我的色彩
孩童是否会发明以我为名的新游戏
满月抛下的阴影,落在碎石车道上,是否像我的身影
恩贡山的鹰是否会看顾我
凯伦回忆非洲,因为那里有她最深沉的爱人,有她最眷恋的风景。最美的东西,永远是失去的东西,因为不可复得,而蒙上了神秘美丽的色彩。
整部《走出非洲》是身体的离开,心灵的回归。通过散文化叙事,音乐性渲染,刻画了一段得而复失的刻骨铭心的爱,表达了“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的主题。
既然,爱,无法占有,也无法被占有,那就在这份残缺中去寻得圆满吧。
“我在非洲有一座农场,在恩贡山脚下......."
“我在非洲有一座农场,在恩贡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