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下旬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忙得不可开交:二十一去磨豆腐、二十三来做糍粑,二十五六蒸年糕,最后几日写红条。只可惜腊月常有风雪天,这给村民们的新年筹备增添了一些困扰之处,不过却给孩子们带来了不同以往的欢乐。那一片片飞舞的雪花轻轻落下后铺满了幽静的小路、铺满了别致的屋顶甚至包裹了整个祥和的冬天。
下雪那天正好是过小年的时候,一大早就听到了门外喊着:“下雪啦!下雪啦!下了好大的雪啊!”
陌桑出门一看,山川大地已经完全变成白皑皑一片了,望西河也没了潮起潮落的声音,显然已经结了冰。那个大声嚷嚷的男孩是山炮儿,当他发现陌桑站在屋外看着雪景后,连忙走了过去兴奋拉着他往前走:“陌桑,走,玩去!”
虽说这下雪天外面是寒风彻骨,可陌桑却也没拒绝。在孩子的眼里,寒冷怎么能击垮他们爱玩的心呢!
没一会儿,陌桑和山炮儿就叫来了其他四个小伙伴。在山炮儿的建议下,大家堆起了雪人。美萱堆的最简单是一个空花盆,山炮儿堆的是一头坐在地上的老牛,小莺堆了一只奔跑的绵羊,大飞堆了一只站在屋顶上的老鹰,陌桑最后一个完成,不过却是最好看的,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大家不用问就知道是谁。而梦蝶虽然没能参与其中,只是站在一旁感受着他们开心的氛围,不过脸上却一直洋溢着美丽的笑容。
大家堆完后就心满意足地回家了,留下那几个并非栩栩如生却很是可爱的雪人“艺术品”在寒风里大放光彩。
美萱和陌桑陪着梦蝶回到她家后正准备离去,却被梦蝶的妈妈喊住了:“陌桑、美萱,怎么就要走了,留下来一块儿吃早饭吧!阿姨家里今天吃饺子!”
“不用了,我得赶快回家去了,不然我家里人得出来找我啦!”美萱说完就又要走,陌桑也谢绝了好意。
这时,梦蝶的爸爸端着十几个冒着热气的油煎的饺子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说:“那这样,你们一人拿几个,等下吃完早餐再来陪梦蝶玩,叔叔给你们做薯饼吃!”
梦蝶也附和着:“我爸做的薯饼可好吃了!”
“那好,我们先回去了,等下再来玩。梦蝶再见,叔叔阿姨再见!”陌桑走的时候拿了两个饺子,美萱只拿了一个。
这天的大半个上午,陌桑都和梦蝶一家人围坐在黄土灶前,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油锅里炸出来的各种美食。那锅里的油在里面“咕噜咕噜”响,当放进和着薯条的面团或是白白嫩嫩的豆腐时,顿时油锅里就变得“哗啦哗啦”响。
到了中午梦蝶家要吃小团圆饭的时候,陌桑是怎么也不愿留下来,可最终还是执拗不过陪着梦蝶一家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团圆饭,不仅是陌桑,宋爷爷也被梦蝶的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了过来。临走的时候,梦蝶的爸爸还打包了一袋上午精心制作的食物和一袋子米递给宋爷爷,宋爷爷连忙推辞。
梦蝶的妈妈就出来劝说:“宋叔啊,这点心意您就收下吧,这么些年你对我们家的照顾我和老赵都记在心里,就说上次梦蝶的事让您真是受累了!”
“那好吧,这些个黄灿灿的宝贝疙瘩我就收下了。这袋米呀你们自己留着慢慢吃,我们爷俩吃不了多少!”
“要不你等下给宋叔送回家去吧!”梦蝶的妈妈悄声地对着丈夫说道。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新年之时,村民们早饭过后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前往望西河边祭祖,他们不祭神,不祭佛,只祭村南望西河。接下来就是开坛设宴,让乡亲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虽然村民们全年都生活在一起,没有相思之苦和别离之痛,但新年的时候,村子显得比平时要热闹许多,让漫长的寒冬充满了无比温暖的气息。
对于年末和岁初的欢庆不仅意味着大家对一年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表示庆祝,更重要的是迎接新的起点和新的希望。而那天上绽放的一朵朵绚丽的烟花不仅是欢庆的使者,它们还代表着村民们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