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百合花
——百合花教室故事
那些脚踩“风火轮”的时光
作者:赵崟
人的成长往往在一念之间。一念改变,人生的轨迹也就变了。是什么促使我们发生转变呢?可能是某本书,也可能是某段经历、某个人。就在那一刻,你会发现,自己长大了。
遇见轮滑,遇见那段时光里脚踩“风火轮”的自己,我的人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那年十月,百合花教室开启了轮滑课程,我是算是其中那个滑的最好的,是唯一在班级轮滑课程开启之前学过一年轮滑的学生。第一次的轮滑测试,我便成了关注的焦点,后来很长时间,给同学做示范、指导成了我每天必修课,因为我们有一个不擅长轮滑的“教练”——我的班主任老师。
每天大课间,我们背着轮滑包,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校园最前面穿梭到我们的轮滑场,成为全校很多学生都羡慕的班级。我们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独一无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不一样,可以脚踩风火轮,在校园里“风驰电掣”,可以拥抱风,在林荫跑道上感受风的速度,可以把时间用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而不是每天毫无生机地做着广播体操,嘴巴里哼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上当了,被骗了。)
开始的第一周,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会轮滑的同学,每天就那么自由自在地滑着,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草原上,无拘无束,那感觉棒极了。没有动作的要求,没有速度的要求,只要不摔跤,似乎都万事大吉。那些不会滑的同学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浪费在穿鞋和站起来上,有的同学穿上鞋子的时候,我们已经滑完准备脱鞋了。那段时间里,轮滑对于我们来说更像是玩具一样,怎么开心怎么来。
然而,我的好日子就过了那么一周,曹老师一改之前对我们的仁慈,开始对我们进行各种的训练,我也被迫当上了“轮滑教练”。
开始是艰难的,因为大部分同学都是零基础,根本不会滑。虽然我曾经在轮滑教练跟前学过一年,但是那也是学前班时的事情,根本不具备当教练的能力,所以我开始跟着老师下载的视频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学习,每次在大课间之前通过视频学习一个轮滑的基本动作,然后在大课间时和同学们一起练习。
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百合花教室不可或缺,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痛苦”的练习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从穿戴护具开始,到学习站姿,穿轮滑鞋走路,一群人手拉手,慢慢往前走,包括如何摔倒,如何刹车……等等,每天15分钟这样的基本功练习,只有5分钟自由滑的时间。(果然上当,被骗了。)
刚开始当然兴致盎然,每天只要轮滑,都会听到同学们喊:赵崟,我这个动作对吗;赵崟,扶我一下;赵崟,拉我一把…当我们那个技不如人还非要显摆的老师快摔倒的时候,我总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每个大课间忙着“应付”各种突如其来,满满的自豪感,满满的成就感。每周一的庆典仪式上,我成了榜样,成了轮滑上的明星。虽然我从不表露,但是小小的虚荣心确实得到了满足。
也许我就是被这样的庆典给塑造了,被老师每天的表扬塑造了,被同学无条件的信任塑造了。
四上的轮滑虽然没有专业教练,但是曹老师在训练的严苛上绝对是魔鬼式的,我们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不知道被太阳晒了多少回,也不知道在寒风中忍受了多久风吹脸庞的疼痛……曹老师硬是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让这间教室的每一个人都学会了自由舒展地轮滑。某一刻,我开始理解曹老师,理解她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哪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啊,不摔几次跤怎么理解会滑轮滑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是的,无论是任何领域,要想取得成绩,就得不间断地练习,练习。
我开始真正意义上学习轮滑是在四下我们有了专业教练之后,第一次教练上课的时候,教练的速度轮滑快到让我们瞠目结舌,技巧炫的让我眼花缭乱,那一刻,我们就像丑小鸭看到美丽的白天鹅,悄悄地,心里就有个种子开始萌生,它渴望阳光,渴望生长。
又是新一轮的学习,又是从基本功开始练习,一个动作100个数,200个数……轮滑速度滑行,20圈,50圈,80圈,最狠的时候100圈……炎热的夏天,汗水浸湿衣服,每一个人满脸通红;寒冷的冬天,汗水大滴湿了地面,每一个人是双腿发抖,我们才会看到曹老师脸上有笑容,她才相信我们是真的把全部的精力用来练习了。(确定我们上当了,被骗了,但是还是很开心。)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周末轮滑课练习,三个小时的轮滑课,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曹老师突发奇想要我们比赛,十圈飚速度。于是我们一群男生就开始了速度比拼,从起跑开始,我一直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无力,发软,发麻……每一圈从老师跟前滑过,听着她兴奋地喊加油,不想扫她的兴致,就那么一直强逼着自己往前跑。
十圈结束,我如她所愿,是速度滑的第一名,她开开心心地走了,而我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发抖的双腿,眼泪不自觉得流出来了。那一刻脑子里在想,为什么就为了别人的一句赞赏一定要逼自己,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为什么一定要当那个第一,为什么 ??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觉得狠迷茫,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回到家,我竟然收到了曹老师写给我的信,很意外。她写的信很长,我无心看(可能是因为早上太累了,也可能是心里埋怨她,就不想看),妈妈给我读了两遍,然后我就睡着了,起来之后我重读了曹老师写给我的信,开始思考。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人是在选择中不断地成就自己的,生命应该是在不断地挑战中才彰显它的深度,自己的纪录就应该自己来打破。我热爱轮滑,并且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因为轮滑我收获了太多,我不该因为一时的不舒服就抱怨老师,怀疑自己。我应该往前走,去看远处的风景,去不断地挑战另一种可能性。
曹老师一直沿袭着她严苛的训练,并且不断地给我们解释为什么要轮滑,解释为什么要不间断地练习,解释我们每一个人要为自己热爱的事情负责任……她给我们讲述运动员背后的故事,讲述NBN成功的秘诀……什么上帝会帮你做什么事情,唯一不会的就是帮你跳投,只有苦练才会……总之,怎么励志怎么来,我们就这样被他一路忽悠着走到今天。但她说的似乎没有错,没有人成长的路是一帆风顺的,这一定会是无比艰难的,而同样,这条路上也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每天不停的训练,才能看到远处的风景。
很多时候,我想起轮滑,痛苦多于快乐,因为所有的训练都是辛苦的,但是我知道,没有曾经脚踩“风火轮”的那段时光,就没有今天的我。
未来,我一定会感恩这段时光,感恩这段逼着自己在轮滑上精益求精,不断突破,不断挑战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