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娟的书是从《我的阿勒泰》开始,然后《遥远的向日葵地》《九篇雪》《羊道三部曲》·····一篇一篇读下去,读完再回去读。李娟的散文让我爱不释手,在她的散文书里感受着阿勒泰的春夏秋冬,阿勒泰山川草木,淳朴民情。
李娟的文字给我的感受是幸福,如清风吹拂,似棉雨略过,她那灵动、活泼、充满生命力的文笔把阿勒泰描写的绘声绘色。读李娟的书,我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句,慢慢阅读,反反复复的读,沉浸在李娟的书带给我的欢喜。
我震撼于李娟对大自然的感受力和她对文字运用能力,比如她是这样去所处的空间:上面是天,深蓝明净;下面是草场,一碧万顷;森林在右边浩荡,群山在左边起伏;身边河流淙淙,奔淌不息;前面是山谷的尽头,后面是山谷的另一个尽头。
她写蓝天时写道“荒山上方的天空却是那样蓝,凛冽地蓝着,比刚才在高原上看到的天空更蓝,蓝得——饱和得——似乎即将要滴下来浓重的一大滴蓝似的。”
再比如她对山的描写:河对岸北面的山坡高而缓,绿茸茸的,有一小片树林寂静地栖在半坡上。顺着那儿一直爬到坡顶的话,会发现坡顶上又连着一个坡。继续往上爬的话,在尽头又会面对另一面更高的坡体……如巨大的台阶一般,没完没了地一级一级隆起在大地上。
她写云:有时睡着睡着,心有所动。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上方天空的浓烈蓝色中,均匀地分布着一小片一小片鱼鳞般整整齐齐的白云——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像是用滚筒印染的方法印上去似的。那些云,大小相似,形状也几乎一致,都很薄,很淡,满天都是。——这样的云,哪能简单地说它们是“停”在天空的,而是“吻”在天空的呀!它们一定有着更为深情的内容。我知道这是风的作品。我想象着风,如何在自己不可触及、不可想象的高处,宽广地呼啸着,带着巨大的狂喜,一泻千里。一路上,遭遇这场风的云们,来不及“啊”地惊叫一声就被打散,来不及追随那风再多奔腾一程,就被抛弃。最后,这些破碎的云们被风的尾势平稳悠长地抚过……我所看到的这些云,是正在喘息的云,是仍处在激动之中的云。这些云没有自己的命运,但是多么幸福……那样的云啊,让人睁开眼睛就猛然看到了,一朵一朵整齐地排列在天空中,说:“已经结束了……”——让人觉得就在自己刚刚睡过去的那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世界刚发生过奇迹。
李娟的文字才会让人感到清澈、纯粹。李娟的“伯乐”刘亮程先生曾说:“我为读到这样的散文感到幸福,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已经很难写出这种东西了。
李娟曾自述:文字简直就是我生命的血液,容不得一丝杂质。李娟用她清新美好的文字,创造了一个纯粹明朗的世界。她的文字独具性灵,透明而慧黠,草原游牧生活在她的笔下充满跳荡的生机和诗意。
是的,从来没有一本书让我如此的着迷,李娟的书让人安静宜然。爱上她的文字,爱上她在字里行间所展示的蓬勃的生命的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