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写于1987年,比我年龄还长许多,可看的过程中,完全感受不到年龄差,犹如和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交流般愉快。
看小说前听过许多好评,所以当翻开第一页看时,怀着极其神圣的心态,细细研读,连标点符号也不放过。
可看了第一篇章后,发觉这书全不用那样费劲看,因那样反不能体味文字中的快乐、哀伤,和语言的风趣。
以看言情小说的心态看,再好不过。但书远比纯意淫小说有趣,代入其中还意味深长,读来,仿佛渡边或直子绿子就在身边,而有时又想,自己和直子似有几分相似。
总之,看完本书,总想说点什么。
本书被大家喜爱(至少我身边许多人都爱看),我以为有以下几点理由:
语言风格简明轻快
书中有许多有趣话,读来让人觉的妙,但又无需夸赞。读者好像说,我也想这样表达,被你说出来了,那样让人痛快。
例如:
唯独那风景,唯独那片十月草地的风景,宛如电影中的象征性镜头,在我脑际中反复推出。并且那风景是那样执拗地连连踢着我的脑袋,仿佛在说:喂,起来,我可还在这里呦!起来,思考下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兴之所至,我便习惯性地从书架中抽出《了不起的盖茨比》,信手翻开一页,读上一段,一次都没让我失望过,没有一页使人兴味索然。
“我,一点儿也没做二十岁的准备,挺纳闷儿的,就像谁从背后硬推给我一样。”
这种百无聊赖的心绪,我既不能将其派遣于外,又不能将其藏于何处。它像掠身而去的阵风一样没有轮廓,没有重量,我甚至连把它裹在身上都不可能。
我几次朝夜幕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着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她,全身进发出无限活力和蓬勃的生机,简直就像刚刚迎着春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只小动物。眸子宛如独立生命体那样快活地转动不已,或笑或恼,或惊讶或气馁。
可选择的一种人生态度
全文像悲情歌曲基调般,读者无法跳脱情绪。也因为如此,此书让人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使我们常陷入圆周式思考。
村上笔下的几个人物,有一共同点。无论风流成性的永泽,家境极好的初美,还是压抑环境下成长的直子、绿子、玲子。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孤独,而孤独这种病无人可解,无人可救,唯有自救。
作者写渡边,每周一到周六脑子里上好发条,规定时间里做该做的事,或上课或打工,每周如此。而周日则不上发条,喜欢洗东西,早上将被子被套窗帘清洗,宿舍打扫干净,下午收回,将衣服熨烫的整齐。这种满足感抵过一天的无聊。
渡边说:“这样的星期日以后将重复几十次、几百次吧?安静的、平和的、孤独的星期日。”
渡边是整个小说中最孤单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还一心想拯救其他人。
他爱的直子不爱他,却将自身不能承受的孤独分一半给他。最后发觉徒劳,弃渡边而去,留给渡边更深的孤单和思念。
爱他的绿子,极力想从渡边处取暖,却始终若即若离。怕受伤害的绿子,除了向渡边索取温暖,便是给予孤独。
受尽孤苦的玲子,看似正常,可内心的孤单,像吐出的烟雾般,无影无踪,却又时常存在。玲子和直子都向渡边求助,反之渡边也一样。
像绿子所说:哪里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所以她们既承受孤独,又渴望他人温暖,矛盾而又自然的活着。
当然,村上说,孤独并非是一种病,人生漫漫,孤独于每个人是常态,习惯就好。若没有强大的内心习惯,便只能寻求发泄情绪的出口。总之,无论什么方式,能发泄出来就好。
跳脱的想象力
此书有许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比喻,风牛马不相及的两者相互比拟,明明看着这事物,却自然跟随作者转换场景。一切却毫无违和感。看完让人不禁感叹,原来可以这样。
例如:
天台上空无人影,不知是谁忘收的白衬衣搭在晾衣绳,活像一个什么空壳似的在晚风中摇来荡去。
从此以后,我同世界之间便不知何故总是发生龃龉,犹如有一股冷空气硬生生地横插进来。
往日她那娇美中时隐时现的某种锐气——使人为之颤栗的刀刃般的锐气——已经远远遁去,转而荡漾着一种给人以亲切抚慰之感的独特的娴静。
“我俩就像在无人岛长大的光屁股的孩子,肚子饿了吃香蕉,寂寞了就相抱而眠。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我们一天天长大,必须到社会上去。”
较之对自己本身,对别人我要耐心得多,而且容易找出对方好的一面,我是这一类型的人。总之就像火柴盒侧面那块粗糙的导火皮,不过没关系,无所谓的。我也并不讨厌自己这副德性,同二流火柴杆相比,我还是更乐意当一流火柴盒。
绿子问:“喜欢我到什么程度”渡边说:“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绿子说把人生当做饼干罐就可以了。
“饼干罐不是装有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和不大喜欢的都在里面吗?如果一个劲儿挑你喜欢的吃,那么剩下的就全是不大喜欢的。每次遇到麻烦我就总是这样想:先把这个应付过去,往下就好办了,人生就是饼干罐。”
上述是我喜爱这本书的理由,当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种版本的《挪威的森林》,各自喜爱,各自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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