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

展信安!

    虽然还没收到来信,但这并不妨碍我再写一封信回去,我想给你们分享的实在很多。

    昨天和爸,奶奶视频时我说我没笔写信了,要等到买笔了再给你们写。这是真的。因为疫情管控,我上个月没法买笔,之前我也没囤几支,考虑到仅剩的三支笔还要记日记,我只能计划等笔买到了再写信了。

    我一直在解释这辈子没经历过的窘迫,每当我认为自己吃了足够多的苦头时,又会有新的事情刷新我对“困难”的理解。比如我从未想过,有一天阻碍我写信回家的,不是高墙,不是疫情,是没笔。

  对于这么窘迫的经历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永远心怀感激。

  其实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会有很多人赶着把一支支笔硬塞给我———是的,我已经建立起了这样的人际关系了。就在昨天,我吐槽了一句“为什么不让买笔?都没笔写信回家了。”今天就收到了两个朋友分别拿给我的笔,足有一大抓,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写封信回去就涉嫌非法集资诈骗的感觉。

    上一封信才寄回去几天,我就想写这封信了,因为我反思了自己的信,可能有些过于自我了,很不接地气。

    什么叫不接地气呢?这点最大的体现就在于我奶奶,她应该是看不懂我在写什么的,家里人估计也没法很好的向她转述我写的生命啊,收获啊是什么意思。我想奶奶也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她的小孙子在那个地方能不能吃饱,穿得暖不暖,有没有被人欺负。而我写信时总是太急着表达自我了,把奶奶在乎的，最基本的问题忽略了。也还忽略了更多人,比如我爸会反复问我缺什么,我妈会一遍遍交待我不要洗冷水,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询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我过得好不好?

      但我忽略了这些,我在信中甚至也不提,尽管我写了很多感悟在那些信里,但我现在认为那些都不是一封能让家人打满分的信。我应该把那些能证明我过得很好的场景一个一个写出来寄回去,这应该才是家人最想看到的内容,我应该这样写信才对。

  我要告诉大家,我不会这样写信的。

  首先有些具体的内容是不能享的,可能会泄露监狱的一些信息,我还拿捏不好这个寸,不想冒着信被扔掉的风险写这些。我觉得你们应该也通过自老乡了解了很多情况,未必是完全不懂。

    其次我也很抗拒写这些芝麻小事,这不是我想留下的东西。

  但既然我意识到了问题,那我会在之后的信里加一点生活上的事情,让内容接地气一点。可能吧,我尽量。

    比如大家应该都很关心的:我有没有被欺负?诚实的说,从我进到看守所那天到现在,不说欺负,吵也没跟人吵过,一次也没有。

  我也觉得挺神奇的,以后有机会,我真想把我在看守所那个全中国最混乱的地方之一,是怎样从一个新来的小虾小蟹,混到管理监舍的牢头这经过写下来。那是一个权力金字塔结构最紧密的场所,塔尖的人和塔底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规则爬了上来,生活变得舒服多了,有的人一朝犯错,哪怕是个“老兵”,也会被踩在塔底。

    仔细想想我能这么幸运也不难理解,牢头也需要伙伴,在一个暴力代价很低的场价,没人会拒绝和年轻人做朋友,再加上我爸找了几个管教照顾我,我又天天健身秀肌肉,呆的时间长,种种因素加起来,只有我们揍别人的份,别人还不敢还手。后来爬上塔尖后,我管理的监舍就基本是“零暴力”了,碰上不懂规矩的“新兵”会有“老兵”替我训他,碰上不听话的,耍横的,就让管教调走他,自然有别的监舍喜欢这种“人肉沙包”。

  后来看守所的警官发现我这监合冶安环境挺好,就把一些被欺负的,或希望我照顾一些的人调来我这,久而久之,氛围就更平和了。

    尽管如此,我在看守所时的庆气,也还是很重,比起“管理者”这个文雅的名称,其实我更像一个不随便出手的黑社会老大,每天被人强哥强哥的叫着,做什么事都以我优先,我差点忘记怎么以一个饭善的态度对待新来的陌生人了。

    现在想想,那时我应该已经有点心理扭曲了,变得过于冷酷,平和的背后充斥着暴力威胁。

  这一情况到我来了监狱后才慢慢好转。监狱和看守所的区别是很大的,在这里,打架的成本太高了,影响减刑,影响生活,都是难以挽回的影响,于是大家都不打架了,甚至也不随便跟人吵架,怕哪一方忍不住动了手。所以这里的氛围更谈不上什么暴力了,合不来的人顶多就不说话,大家各过各的谁也不怕谁。

  我也碰到过讨厌的人,也就无视掉了,因为我明白那种讨厌的人也并不是针对我,谁都讨厌他,这是他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在人群中放了个臭屁,我不巧路过,赶紧走开就好了,顶着臭屁走上前去和他大吵一架的人,一定也是极其无聊的人。

  以我的性子,在这种氛围中很难和人起什么冲突,不是怕,是不屑。在这里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值得我开口哪怕争一争,我始终相信如果在这里养成了某些小家子气、爱占便宜、自私自利的毛病。这才是坐牢坐得最亏的一件事。也是真正的被监狱毁了。为一口肉,一根烟急起来的人,活成这个样,出去了还有什么用呢?

  我和立辉说过“云器不跟死器碰。”我也在日记中写下“欲成大树,不与草争。”这都是我在里面秉持的原则。这些原则保护着我的骄傲,让我牢记一定要把心放宽,别把人活窄了。

  所以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会被欺负,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们可以多了解里面的信息,不要把监狱这个地方妖魔化了。更多的时候,这里更像是一个群居的大工厂,我们都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

    提到干活,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现在干的活是做衣服。踩着各种各样的缝纫机,流水化作业，出一件件成品衣,就是我这个监区每天的工作。

    我并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强的人,甚至可以说很差。这一点我是在维成身上发现的。那一年我们去到他小舅子家要组装一个柜子,没有组装教程,没有成品图,直到维成装好了柜子,我也没搞懂那么多凌乱的木板是怎么拼成一个柜子的,全程在旁边拍照自嗨。

    好兄弟是个年天才,我却是个手工渣,这一发现令我十分兴奋。后来我买包架、柜子时的组装工作都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交给了维成,本来还约好帮我装修房子的,现在这一计划只能推一些了。我从未想过我这辈子有了维成,还需要自己动手干任何一件手工活,我一直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享受着和手工天才做兄弟的福利。直到我面对那一框框衣服材料。我很感谢自己有过健身基础,培养起了不畏难的性格,这让我在学习做衣服的过程中,把很多次想把材料撕掉的冲动忍了下来。

    但做衣服不是健身,只出力气可不行。每当我学习一种新工序时,那种明明一切都按照别人教的做了,但就是做不好的挫败感,总是要困扰我好几天。

  做不好怎么办呢?拆线。把缝纫机打上去的线拆下来,再重新打。这是一个很锻炼耐心的过程,因为缝纫机只5秒钟打上去的线,我要花5分钟、10分钟才能拆下来。往往一天就在拆线中度过了,一半任务也没完成。

  每月的任务量跟我们的生活，减刑,息息相关。完不成可不能一欠了之,报减刑时因为过任务量而报不上的人大有人在,这是所有希望减刑的人的焦虑所在。就有人受不了这种焦虑,放弃了减刑,选择躺平。

  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减刑政策又会如何严格,但罢工放弃显然不是我的风格。做不好,做不快,我就多做、多看,多学,我坚信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所以我从来没在工间休息时休息过,只是在不停的做。有时渴了,我舍不得停下干活的节奏,就告诉自己,干完这框货就奖励自己喝一次水,哪怕水杯只是在我脚下。

    我用这种偏执的方式度过了近三个月的培训期,在4名分到这个监区的新人里,我是唯一一个完成了所有任务的人。在一个我很上手的工序中,我的速度已经快过了很多，几年、十几年的老手,我渐渐有了一些能力帮上团队的忙,而不只是拖后腿。

  这个月是我第一个月按照老手的标准制定任务量,新的标准意味着更重的任务,我也被分配参与到一些我目前还觉得很难很难的进阶工序中,重新学习。我不确定这个月能不能完成任务,但我会努力的努力了,完不成,下个月再补回来,还不行,下下个月再补。至少在我的责任范围内,我没有做一个得过且过的人。

  天气暖和时,我也习惯引队里的生活规律,开始恢复健身了。一天中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比较适合锻练的,如果不去晒衣服,这个时间可以延长至50分钟,但目前我还没有50分钟的锻练计划,我的训练量是够让我在半个小时中搞软自己了。开始时状态很差,只能练到前4分之1的量，就没力了,体适能没恢复上来,慢慢的到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巅峰时3分之1的量了。200个俯卧撑,100个正提水桶,100个正举水桶,每周练两到三次,其他时间给肌肉恢复休息,休息的日子就做腹肌训练,但量不大,做到有些累就停了,达到保养腹肌的效果就够了。

  对待健身我不同在看守所时练得那么死了,保持一个好体魄就好了,我现在还不方愿为健身压缩太多其他的时间,那是我精神自由的时间,没法全部分给身体。

  但不得不说,健身这事真的是吃得好比练得好重要得多。我仅在每次锻练完之后给自己扔了一小碗奶粉麦片加了个餐,肌肉量就轻松突破了瓶颈,变得更有型状了。我计划接下来少买些其他的东西,多买些奶和麦片,以确保我每天都能给自己加个餐。说来也无奈,这辈子也没有过抠着手指计算怎么消费百来块钱,现在都快成数学家了。

    偶尔晚上回来吃饱后可以下楼活动差不多一小时,本来计划跑跑步的,但跑了一次就放弃了,刚吃饱没消化,强行跑我想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对于锻练我还是希望能科学一些的,充足的时间热身,适合跑步的鞋,不过不饱也不过饿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坚持跑步才不会给身体留下什么暗伤,比如膝盖磨损这类后遗症。目前来看,这种没法固定规律的跑步,不跑也罢,当时间再充足一些时,我会把跑步计划起来的。

      差不多这些就是你们想了解的了,看样子我似乎过得挺自律。有规划,有努力,一副自强不息的样子,但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尽力活成一个人样,我不想一不小心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这个地方改变了,变成一个懒惰、畏难的小人样子。

    前些日子我看到一本书的书选,这本书叫《苦难不会使人高贵》,作者是美国作家毛姆。这是一本光看书名我就知道对我很重要的书,那段节选被我记录在日记中:    “苦难并不会使人高贵,反而使人堕落。它使人自私、吝啬、卑微和多疑。它让人关注的是琐碎的东西,它并没有使人超越自己,反而使他们低卑于人。”

    尽管我常常展示我如何在高墙内一点一点变得更好,但我需要承认,这本书说的,是对的。我从未在这里遇到过因为坐牢而变得更优秀、高贵的人,大多数人选择了抱怨,把心思花在偷奸要滑上,另一部分人选择沉默,对一切进来顺受,得过且过。也许是有和我一样,希望在这一场经历中抓住一些什么的人,可我并没有看到他。我看到的正是书中描述的、自私、吝啬、卑微和多疑的人,使我怀疑在别人眼里,我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这也给我敲了一记警钟,我想可能什么时候,我已经变成这么一个低卑的人了,却不自知。甚至还在信中夸夸其谈我所谓的感悟,那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我想我是需要这本书的,或许书中会告诉我,如何在苦难中变得高贵。再不济,我也希望它能点醒我,我的哪些所做所为,所思所想,已变得低卑,好让我保持自知。我能允许自己生活在贫困中,但无法接受自己活得丑陋。

  上次订完书报后,有问我怎么订了那么多心理学的书报,我说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想学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方听完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心理学嘛!我知道!我也喜欢看!”然后说出了几本书名,比如《FB1肢体语言学》《三分钟读懂一个人的读心术》、《测谎大师》。

      这令我立即怀疑我们聊的心理学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心理学往往和社交技巧、腹黑学、黑厚学没太大区别,都是玩弄人心的玩意。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心理学并不是那些速成的社交技巧或是什么处世要领。可它具体是什么样的,我却无法作出定义,我甚至不知道进入这一学科需要从哪本书开始看起。

  我给自己订了三本书,分别是《心理学入门》,《梦的解析》,《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希望看完这些书后,起码能让我摸到这门学科的门槛,好有个学习方向。但因为书太冷门,没订上,被划掉了,这让我上封信里提到的想做一名心理咨询师的话显得无比空洞。但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兴趣。

    比如我可以继续经商,挑一个感兴趣的头部行业创业。就像我学不会心理学,但我可以找一些心理师合作,开设一家心理告询机构。在线上,让心理咨询像远程健身教练一样紧密周道,在线下,让心理咨询像约家政上门一样普通方便。当我国全面赶超美国,将心理咨询服务发展到同国外一样高度曾及甚至强制咨询辅导时,做这么一家机构,可以轻松吃到这波社会红利。

  每个时代都有兴部行业,很多商业书中说的“选择比努力重要。”“高站略”“高价值区”“站位思维”……其实说的都是兴部行业。这是时代的宠儿,只要你站在头部,付出与别人相同,甚至更少的努力,往往得到的回报却是最多。这就是时代,社会给头部行业的红利。

    所以我也会订购财经书报关注行业的变化,但说实话,我也不是那么担心被时代抛弃,时代过了就过了,总会有新时代到来。保持敏锐比追赶时代重要得多。

    如果不想创业,我可以把喜欢写作的兴趣职业化,做名自由撰稿人或一名作家。我不再因为讨厌写字而压抑自己写作的天赋了,键盘总会有的,总有一天我可以扔掉讨厌的纸和笔,我开始接受自己喜欢写作又讨厌写字这个愁人的矛顿了,不管以后我吃不吃写作这碗饭,我都不会停止思考和创作。会坚持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我给自己正式取好了一个笔名叫作鹿山。认识我10年以上的人,应该都很熟息这个名字。我害怕过它,讨厌过它,也逃离过它,在拥有时,我始终没有好好爱过它,直到永远的失去了，之后10年,这个名字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直到今天,我还能想起曾经每次疲累的坐在公交车上,听到播念到它时的心情———“下一站是鹿山花苑。”

    鹿山,对我来说,这是家的名字。

    上封信里我说过要用我的心得写一本关于发现快乐的书,我不是开玩笑的,那到信写完的第二天,我就拟好了5条心得大纲。我想如果我把心得攒到足够出书的数量,那么回去后我就会把大纲填充好,把这本书写出来。这也是必须回去后才能干的事,为了确保严谨,我需要电脑直阅大量资料,我希望它能成为一本真正有价值的书。

  我为它取了个朴素的名字,叫《如何快乐》,简单的4个字,却是我们所有人一生的追求。我会把这个条大纲另起一篇稿纸寄回去,让你们给我参考参考,就不参杂来到这封信里了。 比起这本不知道能否攒够内容的书,我对我另一本书更有创作欲,那是一本小说,介绍它也要花,不少篇幅,我把它诞生的过程分起稿纸寄回去吧。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两年了,但很奇怪,我竟然没有一点时过境迁的感觉,这要感谢我的家人,对我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弱一分。我近来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我写回去的信里,提到丹丹的次数非常多。我想原因是两年来我只收到过她这一个朋友的信,这让我感觉她离我很近,在信里就下意识的像扯家常一样反复提到她。天知道之前那么不方便送信时,我爸,为什么只把这丫头的信给我整进了看守所,我要替我的男小伙们吐槽一句:这真的有点性别歧视了。当然,我知道当时都不方便,好在现在官方梁道开通了,大家的信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直到要收到大家的信时,我才意识到,两年了。我好像已经离开你们很久了,在这之前,我并没注意到两年代表了什么。我试着回想在外面时,两年可以发生的事,发现两年好长啊,在那个精彩的世界,两年时间可以经历好多好多事情。创一次业、爱一个人、不断的在得到或不断失去……我相信每个人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两年,都会感觉经历了特别多。

        除了我。

    我还停留在2020,我的记忆,我的情感,都还停留在那一天之前。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过去了两年,我却感觉所有事才发生在不久前,就像是上个月的事。我能请晰记得那一年情人节我和维成趁着小龙坎开业去大搓一顿,在门口第一次体验体温枪的新鲜感;小鸡扛来工作室的那箱饮料全是我爱喝的口味,我两眼放光的暗爽;那次开会我问阿龙我们的出队优势,阿龙憋了一句年轻,把我乐得不行;最后一次和公司的小伙子们打球,老杜越来越臭的枪法遭到我们轮番嘲讽;在广州那家露天酒吧和丹丹合影时,我错把拍照切成了录视频,两个人傻愣愣的绷着表情录了半天才发现的囧事;千里迢迢送给彬哥一瓶，我和陈总新项目生产的酒,当晚在办公室吃饭时于被我自己喝掉了。彬哥吐槽我时那个无奈的样子;还有我们在桂林王府里唱爱情买卖的调子;从防城港出海时那艘船滋扰我们的轰鸣声……

    这仅是在那几个月里,我和朋友们的一小部分经历,那些光子影,声音与悸动,就像上个月的事,我能请晰感受到每一个细节。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都过去两年了。在高墙内的日子里,我能得到的经历与情感太少了,少到丝毫不足以覆盖住大伙在我身边的时光,时间在我身上流逝的极快,我还来不及变化与淡忘。世界就向我宣告已过去了两年,我只能和这些遥远的记忆与情感一起,留在了当年。

    我也是在写下这封信时才发现,我离开你们很久了。我对时间太迟顿了,完全没意识到,两年时间,对大家而言是很漫长的,在你们想念我的漫长日子里,我迟钝到没有发现我应该也很想念你们才对，没发现你们不在上个月里,而是在两年前了.…

    我要告诉大家,我很想念你们,两年过去了,你们会不会和我一样,也留了一部分情感与自己,留在了当年。如果你们也有这种恍如昨日的感觉,请记住这个感觉,它是我们的情感战胜了时间的证明,你也会发现,原来时间不过如此。

      还有在听《See You Again》吗？前些日子我偶然看到了刘雪靖演唱这首歌的视频,只一遍,我就记住了歌曲中那几句中文歌词,我想这也是我们想对彼此说的话:

“漫长的一天,你不在身边

好多话要对你说,等待再见那一天

对你说声,好久不见

好多话要对你说,等待再见那一天

等再见那一天

…………”

2022.5.3-2022.5.6草拟

2022.5.6-2022.5.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