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第六章 安好

陈琪真的是什么都敢讲,都不怕肚里的孩子听到吗?随她吧,现在正尽兴,想说什么便去说什么,不用计较对方什么身份,也不要管他会不会心烦。就是吹吃牛皮,有个听众也不错。

她提到去一个顾客家里,女主人外地出差了几天,女人在外地几天,她便去几天,那顾客也算大方,每次除了给钱之外,也会送她一些牛奶喝,说什么多喝点身体会白嫩,下身会有魅力。去的次数多了,也便熟悉了,她可以到冰箱里拿东西吃,他也不会怪罪。想必一个对陌生人都如此的人,对老婆也不会太差,这是她遇到的最体面的人,对她好就够了,别人的家庭不要插入就好了。只是这偷来的日子总不会长久,他老婆出差没打招呼就回了家,她被抓个正着,那女人跟只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又打又骂,撕烂了衣服,他倒是为她挡一巴掌,若是打在她脸上,必定脸肿,又要几天接不到活。女人哭着喊着,不知道楼下的邻居会不会听到,总之声音好大,她想捂上耳朵。这女人是个要命的,打了,骂了,还是不解气,说要报案,谁知道来的是真的假的执行任务的。把她带走了。顾客却没跟过来。临走时,他一直蹲着抽烟,不知道会不会怀念她,总之是不会再见了。想想那发疯的娘们,还是算了吧。下次还是找个没老婆的,不然再被打被抓太赔本。

陈琪被塞在一辆破烂的面包车里,上来就是问东问西,她有点害怕,她没被逮到过,一切如实招来,不敢半点参假,一个人记录一个问,问她干了多久,也不过一两年,想来不会关起来太久。啰啰嗦嗦问了很多问题,最后有一个男人来一句,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还有这样一说,她肯定不想进去啊,想着如果能私下解决肯定是最合意啊,谁知那男人定要把她当天干的钱全掏出来,然后伺候他们一回。你们不是什么部门吗?怎么也会沾染这个。先不管这些了,只要能被放出去,这点生意还是做了吧。总比以后进去了,在里面受罪。听说干她们这行的,进去没好果子吃,要给一些有瘾的舔来舔去,但凡有点小职务的,也要把自个送上去,这样让每顿饭得些肉。想到被男人女人都要干的日子,日,要吐了。随这杂碎男人们吧,只是这里也比较挤,一起来干肯定搞不开。一个男人先下去,咣当一声拉上车门,这声音好大,空气很闷,周围玻璃贴了黑膜,朝外看得清清楚出,朝里是应该看不到一二三,也瞅不到两人搞在一起的画面。她看到车外的男人先趴在窗户上,又把耳朵贴在玻璃里,等下就轮到他,看来还是有些需要里面的声音来迎合这样的事情发生。估计也听不清,最后又背对着玻璃在外面抽烟把风,大概十几分钟,他扔了烟头,把车里的男人赶下去,自个上来。陈琪在里面快闷吐了。像她现在这样,说几句话,就要吐几下。真不知道在闷热的面包车里是怎么撑过来的。

你没上告吗?都说私了,不跟他们扯犊子了,反正又没什么便宜可讨,真万一碰到群搞的,就可怕了,还是留着命吧。是啊,起码还有一个孩子呢,管那该死的爹在哪里,反正有命活着就好了。

李占伟起身倒口水给她,刚喝一口,又开始吐,讲自己最近反应大,估计是个男孩,也爱吃酸的,特别是橘子。他也剥了一个橘子给她,裂开的橘子瓣和她笑起来的嘴一个样。她吃了橘子,吻了他额头,笑着说,橘子味,压得住吐出来的味。还真奇怪,她不说吐过,他都忘了。

晚上七点,他找了一辆出租车,先付了女司机钱,送陈琪回去。只是他没上车,跟她讲不要来再找他,他准备去别的地方。陈琪看了他很久,有很多话要说,始终没有开了口,隔着窗户,隔着两个世界……司机一直在催别搞得生死别离一样,车开得很快,迅速从他面前离开,他摆出的手,一直停留在空气中,他知道没办法跟上去,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存在停下来。他站在原地很久,看着车子消失的地方,先离开的,总是幸运的,不像他,只有黑夜留给他。

深夜他一直在路上走,手机没电,耳机没办法挤出一首歌,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看不清前方的路,走着,走着,有些走失的感觉,他想回去睡,又没有睡意。就这样走着,陌生的城市陪着他,连个人都没有。风肆意的撕咬着,他的头发乱了很多,今晚没有帽子可以挡寒。缩着脖子,踢着脚下的路,回头看看,陈琪再也不会出现。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是不是应该留下她,或者跟上去,或许下一次走这条路,有人挽着他,跟他笑,跟他闹,是不是也是幸运的。只要他停下来,随时都可以拥有这世间最平凡的幸福,可他偏偏没那样做,他知道他有他的路,讲什么后悔……

他回到住处,又下起了雨,桌子上放着陈琪留下的橘子还有她吐过的垃圾桶,他懒得收拾,褪下了鞋子,躺进去。不想抽烟,睡不着,翻来翻去,房间里有无限的空虚。凌晨三点,他还是不能入睡。闭着眼睛,都是女人的脸,嗑瓜子的胖女人,摇扇子的芳芳,收银台上的琉璃,捣乱的小金,吐个没完没了的陈琪。她们都在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多情,他不是提了裤子什么都不想吗?今夜的雨真的好吵,把心里的影子都吵醒了,一个个扑向他,心绞疼,他什么也做不了,任由她们在心里乱跑乱撞,却始终逃不出来。和他一样,找不到出口。他甚至觉得她们更充实些,起码为了生活忙碌着,而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只是为了寻找母亲吗?他并没有贴寻人广告,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他已经不需要妈,他是他自己的主。

离开不知道多久,他第一次想回家了,想去忙了……

作者心声:浪子有他的去处,文字也有它的归属。文章到这里结束咯~感谢友友们的一路支持,新小说又要开始咯,来看,来看,哈哈哈……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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