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繁华落尽的脆弱

  初秋时节,一些娇嫩的花儿已经开始凋落。盛夏的气息还没有完全退散,温暖的空气依旧弥漫在这座繁荣喧嚣的城池中,轻轻荡漾着。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理应如此的安详。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掩映在一幢大厦脚下的一条小吃街便开始热闹起来。身穿宽大围裙的男人女人纷纷叫卖着自己的招牌,劳烦一天的人们解下领带丢开皮包,坐在常来的位子上静候着喜欢的美食。原本素不相识的人们就这么聚到一起,彼此之间谈笑风生。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开往城郊的306路末班车驶进这条小吃街的停靠站点已然多时,车上稀散的坐着三五个乘客,纷纷抱怨着。

  “师傅,怎么还不走啊?这都停了多长时间了?”一个小青年无聊的敲打着车窗,满带厌烦的说着。

  司机是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没有回答那个青年的话,只是眼神飘忽地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从外边走过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看上去女孩的个子要稍微高一些,应该是男孩的姐姐。女孩的腿脚像是受过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女孩扶着男孩上了车,摸出两个硬币投进钱箱,满目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来晚了……”

  司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控着方向盘,车子向前方缓缓驶去。

  这两个孩子是车上的常客了,自从司机接了这条路线后就一直会看到这两个小小的身影。司机曾经也同两个孩子聊过天,不过没能问出什么。只是在两个孩子的交流中可以知道,女孩的确是男孩的姐姐。姐姐叫丽丽,弟弟叫童童。童童很害羞,好像很害怕和外人说话。至于其他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自上车后,男孩就一直依偎在姐姐怀里,一刻也不肯离开。路途的些许颠簸让男孩睡着了。看得出女孩其实也很疲惫,但她始终都在紧紧抱着弟弟,直到车子缓缓驶进了终点站。

  “童童,童童……”女孩轻轻拍打着男孩,“童童,到家了,咱们该下车了。”

  男孩睁开仍旧睡意惺忪的双眼,一下子紧紧搂住了女孩的脖子。

  “童童乖……咱们回家了好吗?”女孩笑着,声音中略显疲惫。

  女孩拉着男孩的小手一瘸一拐的走到车门前,又转过身略带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害您等了那么久……”

  司机笑了笑:“没关系,下次记得早一点。”

  女孩抿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带着男孩离开了,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时光如同沙漏一般缓缓流逝着,偌大的城池中或许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么一对姐弟。他们像是两只脱群北飞的孤雁一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彼此呵护着对方脆弱的小小内心世界。没有人会想去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也没有人会去问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不尽其数的路人与这两只北飞的孤雁擦肩而过,奔波劳碌在自己的生活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转眼间到了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子开始分剥脱落,夕阳的余光被拉扯的很长很长,透过稀疏的枝杈洒在地上,碎出一圈金红昏黄的光晕,却再难拼织出原本完整的模样。

  这天夜晚,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原本就有些冰凉的空气中更是平添了一丝潮湿的寒意。街上的人纷纷拉起衣领,寻找着一个温暖的地方能够暂时躲避一下。306路班车照常驶进了小吃街旁的站点。站牌下颤抖的人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蜂拥而上,原本空寂的车厢里一时间座无虚席。

  司机站起身来,回头张望着什么。扫视了一周后却没有什么发现,便又坐了回去。

  形形色色的人们抚弄着潮湿的发梢,互相埋怨着。雨水顺着指尖挥洒滴落在车厢,发出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

  今天的车又晚点了。

  车上不满的情绪开始骚动起来,蓦然间窜出一个尖细的女声:“我说司机啊,这都过了五分钟了,你到底是走不走啊?”

  司机眼神飘忽的看着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句:“人还没来齐。”

  又是那个声音响起:“没来齐?这座子都坐满了,你还想让谁来啊?”

  司机没有回答。

  “一个公车司机拽什么拽,信不信我们一车人集体举报你?啊?”

  司机仍旧没有回答,仍旧眼神飘忽的看着前方。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淹没了这座城市。车窗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模糊了整座城市的光亮。

  “我说你到底走是不走啊?啊?这都几分钟了?”又是那个声音。

  司机依旧没有回答。飘忽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和不安。

  一个化了浓妆的女人走上前去,浓浓的香水味道随着她妖娆扭捏的步伐甩满整个车厢。她拍下了司机的工牌,尖细的声音再次从她口中传出:“你不走是吧?好,明天我就去举报你……”这时,女人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女人接了电话,满脸媚笑,语气娇嗔的说:“哎呦,王总那……这雨下的太大了,我这不是路上堵车了嘛……诶诶诶,好好好,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诶诶,好嘞好嘞……”女人满目春光的挂了电话,突然脸色一沉,指着司机说:“你给我等着!差点把老娘的好事给搅黄了。不就是一块钱车费吗?老娘就当是喂狗了!开门!我要下车!”

  女人转身扭到下车处,瞬时间从车外席卷而来一股寒流。身着暴露的女人被冻得打了个激灵,悻悻回到了座位上去。

  “要不是怕妆花了,老娘才不坐这班车呢……我这一支口红就要八百多呢……”女人自言自语着。

  车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司机盯着窗外,犹豫着要不要关上车门准备离开。正在这时,突然从外边踉踉跄跄的闯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正是那个每天都会搭乘这班公车的小女孩。她衣着单薄,怀中还抱着一个更加瘦小的身躯。

  “师傅!快!快救救我弟弟……”

  女孩喘着粗气,一下子跌倒在车上。雨水浸透了她单薄破旧的衣物,豆大的水滴扑哒扑哒的拍在地上,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汗水,哪是眼泪。

  女孩怀中的男孩无力地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一动不动。额头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男孩的衣服。

  “他被车撞了!”

  司机楞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般驾驶着车子向着前方飞快地冲去。

  这次的终点不是城郊,而是市中心医院。

  “童童,童童……”女孩无助的哭喊着,紧紧抱着男孩不肯放手。

  车上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在揪心着这对姐弟,纷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两个孩子披了上去。有人扯开衣袖简单的给男孩包扎了伤口,还有一位在交管局工作的人士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明令要求排清通往市中心医院道路上的所有车辆。唯独那个女人仍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吵嚷着她的“王总,王总”,最终在众人的集体抗议中被推下了车。

  车厢里,女孩的哭声不绝于耳。凄惨的声音撕破天际,回响在大雨磅礴的城池中,和着风雨的犀利久久萦绕在夜空,迟迟不肯散去。

  这座城市的道路从没像今天这样宽阔过,庞大臃肿的公车满载着一车人的希冀,如光一般冲到了市中心医院。

  车辆还没停稳,女孩就吃力地抱起小男孩,可是原本瘦弱的身子受到寒雨的侵袭变得更加孱弱无力,一再跌倒地上。好心人想要替她抱着男孩,却被她挥手打开。

  “你们都别碰我弟弟!!”

  女孩嘶哑着声音大喊,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布满血丝,滚烫的泪水顺着她清秀的脸颊滑落到颤抖的手掌,苍白的嘴唇被咬的布满血迹,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冰凉的衣服紧紧包裹着她瘦小的身躯。

  万般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强行将两个孩子抱到医院里边,小男孩也在众人的注视下被推进了手术室。

  人们害怕女孩会着凉,让她回到病房里等待。但女孩就是不肯离开半步。

  她坐在医院冰凉的走廊上,抱着双腿不住地抽泣着,但她这次却再没能流出泪水,只是嘶哑着低声抽搐着。

  “都怪姐姐不好……”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苍白的脸上骤然映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看到眼前的情景,众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背过身去掩面而泣。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护士,高高举着手中的单子,问道:“谁是伤者家属?”

  女孩勉强站了起来,不顾拍打身上的泥泞,一瘸一拐的向前快步走去。

  “我,我是他姐姐。”女孩仰起头,泥水和泪渍交织在脸上,那五个血红的指印显得格外醒目。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脏……”护士轻轻退了一步,皱了皱眉头,说道,“喏,把这张表填了,手术费三万,快去准备一下。”

  “三……三万……”听到这个数字,女孩张着小嘴,目光呆滞起来。

  护士见女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蔑笑一声:“怎么,没钱啊?”

        小护士打量着眼前的女孩,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我,我没有爸爸妈妈……”女孩低下了头。

        那小护士自言自语道:“这是个孤儿么……”又抬头扫视着众人,问道:“还有没有人肯付手术费啊?”

  一众乘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护士把那张表又揣回怀里,摆出姿态讥讽着说:“哎哟,瞧你们这一个个穿的人五人六的,眼看这人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兜里的钱那?”

  “你丫说谁呢?”一个青年站了出来,拍出一张卡,“这三万块钱我出了!”

  护士轻笑一声,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我不是就不能出钱吗?”

  “哎哟哟,现在摆出高姿态了?刚刚问你们那会儿您躲哪去了?”

  “你……”青年气愤地瞪着护士。

  “切,眼睛睁那么大也不怕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护士扭头就要走,“以后没钱就不要看病了!”

  “站住!”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推门而出,喝住了准备离开的护士。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签字表,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说白大夫,您用不用这么敬业啊?”护士倚在墙上看着医生,目光轻佻地说,“您这几年光垫手术费也得有个小二十万了吧?”

  医生眉头紧锁的看着她,愤然摔笔,指着护士的额头地威声喝道。

        “请你记住,你是一名医生!”

        说罢便愤然回到手术室中。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护士悻悻地自言自语。

  手术室的红灯在这一刻亮起,闪耀着迷离的光芒。

  时间在女孩的抽泣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

  医院大厅钟表上的指针逐渐靠拢停止在12刻,车上的乘客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纷纷离去,只剩下司机和小女孩还在长廊中孤独地等待着。

  女孩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你叫丽丽是吗?”司机打破了沉默。

  女孩点了点头,凌乱的头发在空中微微颤动。

  “那个男孩是你弟弟,叫童童是吗?”

  女孩又点了点头。

  “你没有其他亲人吗?”

  女孩怔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额,那……”司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司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穿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死哪去了?啊?”

  “我在医院……”

  “医院,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啊?我看你是在宾馆吧!”

  “老婆我真在医院……刚没接电话是因为……”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要么现在马上给我回家,要么,离婚!”

  “不是,老婆……”

  “嘟,嘟,嘟……”

  司机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扭头看向小女孩。

  “叔叔,您回家吧。”

  女孩沙哑的声音传入司机耳中,使他心里一沉。

  “没事,没事……”司机苦笑着说。

  女孩扭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凄凉:“叔叔,您回去吧,我自己等童童就可以了,童童他会没事的。”

  司机听后绷着嘴唇,拿出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又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小女孩:“丽丽,这一百块钱你拿着,买点东西吃,还有,这是叔叔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给叔叔打电话好吗?”

  女孩点了点头,接过纸条,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要那一百块钱。

  “我不能要你的钱。”女孩又抱着双腿低下了头。

  “那……”司机有些为难,“你还是拿着吧。”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那叔叔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女孩点了点头,挥着小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司机站起身来,可还是于心不忍,又把钱悄悄放在女孩的身边,缓缓走远了。

  临出门时他又扭头看了一眼,空荡的长廊里只有小女孩蜷缩在地上的单薄的身影,温热的泪水顷刻之间夺眶而出。

  现在,只剩下女孩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长长的走廊。

  不知又过了多久,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女孩努力地站了起来,却又在一瞬间瘫坐下去。

  医生连忙走上前去,把女孩扶到椅子上坐下,满目爱怜地看着她,温柔地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

  “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女孩虚弱地说。

  “你叫丽丽是吗?”

  “嗯!那里边的是我弟弟童童,他还活着是吗?”女孩睁大了眼睛,疲倦的眼中闪烁着期待。

  “你弟弟一直在呼唤着你的名字……他说他很想你……”医生稍稍低下了头。

  “童童!”女孩踉跄着站了起来,眼中跳跃着光芒,“童童还活着,童童还活着!”

  医生轻抚着女孩的头发,双手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夫跪倒在女孩身前。

  身后的一行医生深深鞠下了躬。

  “不……不可能……”女孩连连撤步,身体颤抖着,嘴角不停地抽搐,“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在骗我是吧…你们一定在骗我…童童,童童他在等我,童童还活着,童童还活着!”

  “童童!童童姐姐来了!”女孩发了疯似的冲向手术室,却虚弱的摔倒在地。她奋力地向前爬去。

  “童童……姐姐来了……”

  医生们害怕女孩会做出什么傻事,连忙赶上去把女孩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女孩不停地挣扎着,大声嘶喊,“你们这群骗子,快放开我!我要我的童童!童童!!!”

  女孩的哭喊声充斥回荡在医院的每个角落,空气都为之颤抖,医生们的情绪瞬间崩溃,心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女孩也因为过度伤心哭晕了过去……

  在签字表上签字的医生因为这件事情引咎辞职。这名医生原本是这座城市里最有名的主刀大夫,他的辞职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也因为这件事,牵连其中的女孩丽丽在面对媒体时终于娓娓道出了她和弟弟童童之间发生种种故事……

  丽丽原本是一个很乖巧听话的女孩儿。她的母亲很早就改嫁了,父亲在外出务工时不幸坠楼身亡。丽丽从此变成了孤儿,靠着微薄的补贴款和村里好心人的接济度日。2003年初冬,一个人贩子团伙来到了这里,看到无人照料的丽丽,便设法把她拐卖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庄。丽丽曾大声向众人呼救,但其他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对她不理不睬。于是,丽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但还没走出村口就被抓了回去。不甘命运的她又设法逃到镇上,向当地的警察求助,却不成想,那个警察也是人贩子的团伙之一。他把丽丽控制在自己家中,后来,丽丽趁他上班的时候偷偷从院子的高墙上翻了出来再一次成功脱逃,只是在高墙上往下跳的时候摔伤了脚踝,造成了永久性损伤。丽丽不顾疼痛,也不敢再向任何人求救,独自混入了开往城市的火车,几经辗转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池。此时的丽丽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从此以后,她便流落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街头,以乞讨和捡垃圾为生,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

  丽丽和童童的相识是一个偶然。那天,丽丽正在沿街寻找可以卖钱的瓶瓶罐罐。在走到城郊的一个已经倒闭荒废的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小巧的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还有一张纸条,一个奶瓶,一些奶粉和几张百元大钞。纸条上说这个婴儿的妈妈是一个还未成年的花季少女,因为害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对自己影响不好,又不忍心了断孩子幼小的生命,所以把自己的宝宝放在这个孤儿院的门口,希望有缘人能够看到并能将其抚养长大。

  丽丽心地非常善良。她抱着这个还在熟睡的婴儿穿过孤儿院半掩的大门,找来一些破旧的棉被,在一个不怎么透风的小房间里铺了张床,当做卧室。年仅8岁的丽丽独自一人精心呵护着这个小小的生命,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童童”。

  小童童慢慢长大了,他每天看到姐姐出去乞讨生活便也想为姐姐分担一些负担。可是丽丽害怕童童会被人欺负,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上当受骗,就没有答应。可是,在童童不停的哭闹下,丽丽终于勉强答应了童童的要求。

  自此以后,童童便守在那条小吃街的另一端,乞求能得到好心人的施舍。而为了能让童童过上更好的生活,丽丽打起了“碰瓷”的主意……

  那天下起了小雨,一个好心人给了童童一个热腾腾的烤地瓜。那是童童第一次吃到烤地瓜,觉得香甜极了,欢天喜地地跑过去要拿给姐姐尝一尝。当小童童来到姐姐的“地盘”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姐姐的身影。小童童冒着雨焦急的寻找着姐姐,却突然发现姐姐正闭着眼睛站在马路中间,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鸣着喇叭的汽车。眼看汽车就要撞到姐姐了,不懂其中是怎么回事的童童冲上去一下子推开了丽丽,自己却被行驶的汽车撞得弹了起来……

  这件事经过媒体的报道在短短几天内轰动全国,丽丽也被当地一家慈善机构收养了起来。“丽童事件”一时间成为国人口中争相讨论的热点。

  时隔多年,现在的丽丽已经长大成人。自从童童离世后,丽丽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潜心钻研文学,逼着自己忘记童童。

  有一天,丽丽终于走出大门。在她漫步在繁华都市的街头时,在一条小吃街头看到了一个正在乞讨的小男孩,她拉起那个小男孩的手,发现这个小男孩和童童竟然长着一模一样的眼睛,就这时,天上飘起了小雨。

  眼前的景象和当年是那么的相似,原本雪藏的记忆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丽丽把男孩带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一路上,丽丽一直在低声哭泣,迎面而来的风飘洒着她温润的泪水,破涛汹涌般的记忆充斥着这座都市里每个脆弱的角落。

  丽丽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笔记本,用一手清秀的字迹这样写着:“初秋时节,一些娇嫩的花儿已经开始凋落。盛夏的气息还没有完全退散,温暖的空气依旧弥漫在这座繁荣喧嚣的城池中,轻轻荡漾着……”

  泪水飘洒在她清秀的字迹上,荡漾成一个圈,浸透了她正在书写的纸张。夕阳被拉的很长很长,透过稀疏的枝杈碎在书桌上,温暖柔和的光芒在泪迹上熠熠发亮……

  “童童,姐姐好想你……”丽丽这样写着,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繁华都城内一所慈善机构里传出一阵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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