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拔出了一条白发。
在与他第一次不期而遇之时,思绪光速般穿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那张早已泛黄卷边的出生证,生命的源头从那里开始。最早的记忆是母亲的骂喊,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跑,是独自颤颤巍巍驾驶着四轮单车,呼啸在旧屋的走廊,然后伴着一阵惊恐与害怕,眼前一黑。
又忽然之间,思绪跳跃到2007,第一次,背着小书包,走进了校门;2008第一次见证了奥运在北京举行......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很快,转眼已将成人,转眼那一个昔日脸上写满稚嫩的小女孩,已经悄悄地悄悄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忽然之间,感到自己已不再年轻,忽然之间,感觉衰老已悄悄迫近。我不在能很好的记住书本的知识,不再能在短暂的熬夜之后,仍可精神饱满。我开始害怕死亡,每当我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回想起阿爷死去之后要被送入火葬场,最后化作灰烬。我开始变得敏感,一旦身体有小小不适,便总怀疑是身患绝症。
成长,便是一个人从无知与无谓开始慢慢的对这个世界变得恐惧,焦虑是逐渐增长的肩上的负担。死是确定的,而生是未知的。在未知之中,我们紧张的揣摩死神光临的日子,而每一条白发,似是暗自宣示着他的迫近。
左思为白发作赋,"策名观国,以此见疵"是他拔掉白发的理由。时代不同,追求不同,但白发却始终承载着人们的焦虑。其实白发就是白发,每个人都必然遇到的情况,生老病死,是人世不变的轮回,他的出现,并不决定些什么。但是人始终敌不过本能,当白发出现之时,便一点点加重对死亡的恐惧。
我还是选择将它毁灭,在厕所厕兜的漩涡之中,它永远消失在了这世界。